陳寶菀搖了搖頭,她也無奈的苦笑了起來。
很多人害怕的時候,都會想起自己的父母,她也不例外。
只是此時清晰的出現在她腦海裡的,並非是她的父親,而是她那個連修行者都不是的母親。
她很清楚,自己今日顯得如此重要,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自己的母親。
並非是得之寵愛。
在她年幼時,她因為有一名侍女弄壞了她心愛的風箏,她便責罰那名侍女在烈日下罰站,不許喝水。
然而當她母親到來時,她母親也同樣用這種方法責罰她的過失。
當天受罰之後她母親說的很多話,她始終銘記。
其中有一句便是,“你真心待人,人才真心待你,你要成為他們心中真正的大小姐,而不是口中喊喊的大小姐。”
她聽進去了,也是如此做了。
所以現在的陳家,很多人可以為她而死。
她才比陳家的其餘子侄更重要。
黃芽真元在她體內的經絡中迅速奔湧,她體內的經絡就如干涸的土地經受甘霖,迅速充盈起來。
外面的雨未停。
她體內痛苦的感覺還未消散,然而她卻是站了起來。
按照先前幾次的經驗,那些北魏修行者的追兵很快就要到了。
她穿入雨簾。
當冰冷的雨點落在她頭頂,落在她臉頰上時,她有些疲憊的面容瞬間變得堅毅起來。
……
在附近的幾片山林裡,分別有數名身穿黑甲的北魏修行者凝立在各處。
他們手中都有一塊石盤。
這石盤的石質很細膩,但不堅硬,很像某些硯臺所用的材質。
在這塊石盤的上方,有一柄細長的銀色小勺。
若非這銀色小勺上佈滿玄奧的花紋,又鑲嵌有一種奇異的黑色晶石,恐怕所有人都會覺得它只是一件尋常的挖耳勺。
這些北魏修行者耐心的守候著。
當陳寶菀乾涸的經絡漸漸充盈起來,她走進雨簾的剎那間,這些北魏修行者手上石盤內的這柄銀色小勺便轉動起來,轉向同一處方位。
……
雨傘在這種山林裡,也應屬於很不協調的事物。
然而也就在這幾片山林中的一片崖下,卻出現了一柄黑色雨傘。
這柄雨傘通體是金屬質地,傘面上也盡是黑色的繁花,但傘面的邊緣卻是極為鋒利,持傘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北魏修行者。
當傘面邊緣輕易的切斷沿途的樹枝時,他持傘的手穩定得如同箭師扣住弓弦的手,一絲震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