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數葉承樞的過往,有心的人就會發現,他從來沒有一次是主動陷害過誰的。都是人家先算計他,他才絕地反擊。所以為什麼有人形容說葉特助的行事風格,喜歡劍走偏鋒,不按常理出牌。原因吶,就出在這裡。
他之前明明是佔據著絕對的優勢,隨便動動小拇指就能整垮對方。可他不,他偏不。不論身邊的謀士軍師說什麼要他主動出擊,葉承樞就是不出手。一定要等到自己露出了紕漏,讓對手抓到了他的可乘之機,將他打壓的幾乎要抬不起頭的時候,這人才會反擊。而且是被動反擊。因為他若是不反擊,就是一個死字。
而且每一次,葉承樞的絕地反擊,都是大獲全勝的。沒有一次懸念。不明\/真相的外人會以為,葉特助好手腕,好計謀。可事實真的是這樣麼?顯然不是。
就連他被對手抓到的紕漏,那也是他自己主動暴露給對方的。目的嘛,就是要讓對方心生鬆懈,以為他處於劣勢,對方這才能毫不保留的出手。而這,才是葉承樞最終想要的。如果他一直處於優勢的狀態,對方就算對他出手,也會有所保留,給自己留條退路。可若是葉承樞已經處於‘劣勢’了呢?那對方一定會不餘遺力的對付算計他,把所有的身家都壓上。
能徹底整死葉承樞的機會,可不多啊。若是錯過了這次良機,恐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只要對手心裡有這樣的念頭,那他的死期也就不遠了。距離葉承樞大獲全勝的時間,也不遠了。
“諸遊你記住,我要的,不是勝利。我要的,是大獲全勝!”葉承樞輕飄飄的丟下這句話,可誰都不會忽略他話中的血腥。
“我知道,你要的,是對手再無東山再起的機會。是徹底的死。”諸遊幽幽的眯眼。
很久之前,有次他跟權子墨打麻將的時候,權子墨開玩笑的說了一句,說:“他葉承樞回到江南省,那江南省肯定是一番腥風血雨啊,這還用想麼?你去翻翻葉承樞的履歷表,他走到哪兒,哪兒不是血流成河的死一片?”
當場就有好事者問了,“權大少,你既然說葉特助就是一把利刃,走到哪裡都是血腥。可我就好奇了,他從來都沒有害人之心。這一點權大少你也沒辦法反駁我吧?大家都清楚的,葉特助從來沒有主動陷害過誰。即使是他很討厭的人,即使是對方總是給他使絆子,他也從來沒有主動對付過誰。都是人家陷害他,把他陷害的焦頭爛額,他這才不得不反擊,不得不出手。所以你這話,我不愛聽!”
諸遊清楚的記得,當時權子墨並沒有跟對方爭辯。只是笑的一臉高深莫測和輕蔑。輕蔑對方的無知,真把葉承樞當成是了個善人善心的大善人。真是可笑。在官場混的人,那能有善人麼?別說是善人了,你但凡有個心慈手軟,估計就得死無全屍!葉承樞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他會善?只怕他腳下的屍體,沒有上千也有成百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
每一位掌權者腳下的王座,都是用無數的白骨堆砌而成的。
葉承樞,也不例外。不,這樣形容似是不確,應該是,沒有一個人可以例外,這其中,自然包括葉承樞。
翹起二郎腿,彈了彈褲腳,諸遊毫不關心的說道:“承樞,你這一出手,可是把趙國邦也給玩進去了。你就那麼見不得趙國邦?一定要把人家置於死地?你怎麼不想想,趙國邦怎麼說他也是嫂子名義上的繼父呢。你多少留點情面,不然,你讓嫂子情何以堪?自家老公對付自家的老爹,你想成第二個唐棣,想讓嫂子當第二個林軒麼?”
葉承樞並不解釋,只是反問:“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人?”
“不是。”諸游回答的斬釘截鐵,“可是,你利用嫂子的身體狀況大做文章,我不得不這麼想。”
“你嫂子,身體是出了點麻煩。不過沒有外界傳言的那麼糟糕。”葉承樞不鹹不淡的說道。
“可你還不是把嫂子的身體狀況,當成了你爭權奪利的工具。”說完,諸遊便起身離開。連句告辭也沒說。
葉承樞呢,也不在意。很多東西,諸遊這個二愣子不明白。叫諸遊二愣子,不是說他智商不夠,而是指他心性純良,不懂那些陰謀詭計。在官場上,這種人單純的可愛,也單純的找死。
他挑挑眉,摘下鼻樑上的金絲邊鏡架,捏了捏鼻樑,然後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這才又伏案去處理那無盡的公\/文了。鄭堯這一點,做的很讓他滿意。把明天的檔案也一併拿了過來讓他處理,這樣他就能騰出時間去醫院照顧陪伴小白兔了。
眼角掃了下辦公室裡的鐘表,五點二十分。又望了望辦公桌上的檔案,看來他沒辦法陪小白兔去吃晚餐了。等他處理完這些公\/文,最快也得八九點。這還是他能不受打擾的情況下,若是中途有人來找他,再談上幾句,恐怕就得往十一二點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