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靈色洗了澡,擦乾了頭髮,再回到臥室的時候,窗外的天空,已經隱隱開始泛白。葉承樞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是凌晨五點半了。他沒幾個小時能睡了。昨天他提前離開,落下的會議,今天肯定還是要補上的。
本來已經有點睏意的人,卻一想到昨天會議之時張德亮的種種表現,立刻不困了,精神的很。葉承樞躺在床上,懷中摟住靈色,眼睛閉著,看起來像是睡著了。可心裡,卻一件事一件事的在思考,沒有半點的睡意。
剝繭抽絲般的將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圈前前後後想了一遍,然後又將接下來幾天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預想了一遍,最後又將自己的計劃從頭到尾順了一遍,再睜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示弱是一方面,但太過於示弱可不行。他的示弱,是要張德亮翹起尾巴,露出破綻,可不是讓張德亮當眾給他難堪,讓他下不來臺。昨天會議上的事情,恐怕今天就會傳遍整個省廳與省委。他若是不做點事情,難免會讓人覺得他怕了張德亮。這可不是他想要的效果,事與願違。
想了想,葉承樞輕輕的將手臂從靈色的腦袋底下抽了出來,拿起手機,準備去外邊打電話。
結果他這邊剛一動,靈色就醒了。
她下意識的伸手拉住了葉承樞,眼睛還沒睜開,就迷迷糊糊的問道:“幾點了?要上班了?”
“就是今天不準備去上班,想要在家陪陪你跟老爺子,才要提前打電話通知鄭秘書的。”葉承樞俯下身,在她唇邊吻了吻,道:“你繼續睡,我很快就回來。”
“嗯,那你快點,沒有你摟著,我睡不踏實。”
所以說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一開始的時候,她還很不習慣身邊有一個人摟著她睡覺,覺得很難受。可是現在,她已經到了沒有他摟著就睡不踏實的地步了。這一點一滴,究竟是從什麼時候改變的呢?她好像也無法給出一個確定的答覆。一切,都是在消無聲息之間,就那麼自然的發生了。就像,她與他關係的改變一樣。
“喂,特助?”
電話已經被接通,但葉承樞並沒有說話,而且先走出了臥室,將房門輕輕的合上,這才說道:“鄭秘書,今天我不去省廳了。你出門了麼?”
鄭堯每天按時五點半起床,因為他把自己收拾妥當之後,還要去接葉承樞上班。他點點頭,道:“剛出門。”其實,他已經坐上了車子,都快開到南宮殿了。
“讓馬司機送你回家休息,今天不上班。”
鄭堯眼珠轉了轉,招招手示意司機掉頭,低低的說了一句,“今天休假。”然後才問道:“是少夫人身體又嚴重了麼?”
“不是。”葉承樞直截了當的回答,“張德亮昨天做的太過分,我若是再保持沉默,會讓他得寸進尺。示弱的夠多了,從我延期上任時間,到他指示底下的人給我使絆子,拖延新城的建設。現在也是時候給他敲敲警鐘,讓他明白,做人得規矩點,千萬不能蹬鼻子上聯。”
“明白了。”鄭堯立即便明白了大老闆的意思,他道:“我會把電話關機,葉特助如果要找我,就打備用的電話。”既然要給張德亮點顏色看看,那今天特助不去省廳,就不需要報備了。他的電話也關機,徹底讓省廳找不到他們。才算是一個警告。
警告張德亮,昨天他做的有點過分了,他必須得反省。必須得親自來給特助道歉。
同時,也是讓底下的人看看,張德亮不是昨天在會議上給葉特助扮難堪麼。張德亮不是牛氣的很麼。那好,省裡的事情,他一個人全負責好了,特助什麼也不管了,人也消失。看他張德亮怎麼辦。他要是能做好特助的工作,那算是他張德亮有本事!
別人不清楚,鄭堯卻是再清楚不過的了。特助負責的事情,除了他本人,別人還真幹不了!不說別的,單說一個新城規劃吧。那些老學究們,還就只認葉特助。除了葉特助,管你是多大的官,一點用沒有!不聽就是不聽!威逼也好,是利誘也好。老學究們就一個態度,葉特助不到場,他們沒心情幹活。
張德亮若是能讓那群老學究們乖乖聽話,這才是真的大白天見鬼喲!
葉特助的意思很明顯了,張德亮不是要一手抓權麼,讓他抓,看他能抓出個什麼花樣來。沒了葉特助,省廳的很多工作根本沒辦法開展!鄭堯明白,特助就是要讓張德亮知道。江南省離不開他,省廳更離不開他,張德亮本人也離不開他!
讓張德亮明白這些的同時,也是要讓底下的人明白這個道理。
葉承樞對江南省來說,是舉足輕重的!
讓任何人,都不能也不敢小瞧了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