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卉秋咬咬牙,狠狠的道:“顧懷衡,你別忘了,我當初的離開,是因為你的懦弱與你們顧家的咄咄逼人!當年,如果你但凡有一點擔當,我也就不必丟下女兒落荒而逃了!”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顧懷衡與幕卉秋撞上,那事情就一定會這麼發展,十多年了,從來沒有出現過例外。他們每次吵起來,到最後什麼難聽話都能往外面蹦,生怕他們真說點什麼難登大雅之堂的話讓葉承樞給聽到了,顧懷恩連忙打斷了他們的爭執。
“行了!都給我住嘴!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還要拿出來丟人嗎?”顧懷恩指了指旁邊的葉丞倏,沒好氣的道:“你們兩個人,不嫌丟人啊?在人家葉特助的面前說這些陳年舊事,你們不感覺丟人,我都感覺臉燒的慌!”
趙國邦嘿嘿一笑,挪揄的說道:“懷恩兄,你這話說錯了吧?該感到丟人的不是卉秋,而是顧懷衡。當年的他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現在的他一事無成,每日只能借酒消愁,喝醉了,就以打罵女兒為樂,這樣的人,才應該感到丟人。”
“趙國邦你——”
“懷衡!”顧懷衡才說了開頭,就被自家大哥給拉住了。顧懷恩衝他瞪了瞪眼睛,示意他閉嘴別說話。顧懷恩在顧家有絕對的地位,他的話,顧懷衡不敢不聽。縱使心中有再大的不滿,他也不得不嚥下去。
得意洋洋的拿眼角睨了一眼顧懷衡,趙國邦顯得特別高人一等,他並不知道葉丞倏要娶顧靈色的訊息,所以為了噁心顧懷衡,趙國邦故意問了一句,他說道:“葉特助,您瞧見了吧,這就是他們顧家的所作所為。所以這感覺丟人的究竟是誰,葉特助你說呢?”
葉丞倏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冷冷的吐出四個字,“蛇鼠一窩。”
顧懷衡沒本事,只會拿女兒撒氣沒錯。可她幕卉秋也不是什麼好人。她要是個好人,就不會在找到了好歸宿之後,依舊對女兒是不聞不問。是,當年幕卉秋的確是被顧家逼的從將男生落荒而逃,這事不假。可後來呢?後來幕卉秋嫁給了趙國邦,成了首富之妻,趙國邦如此疼愛於她,她就算是把顧靈色接回趙家,趙國邦也不會說一個不字。可幕卉秋是怎麼做的?
她不但沒有接女兒回趙家,她甚至連女兒的名字提都不願意提!好像只要一提到顧靈色,對她幕卉秋就是莫大的羞辱一樣。勾引了有婦之夫的人是幕卉秋,未婚先孕的人也是她幕卉秋,顧靈色從頭到尾到底有什麼錯?她多無辜,可結果呢,父母當年的過錯,卻都諸加在顧靈色的身上。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難怪外人都用那樣惡毒的語言說顧靈色。連她自己的親生爹孃談起她,都是一副嫌棄再加上厭惡的模樣,別人對她的態度,那能好麼?瞧瞧這對老情人之間的對話,把顧靈色當成是什麼了?一堆垃圾麼?你推我搡,誰都不願意要。
葉承樞很少動怒,不,應該是,葉承樞很少為了別人動怒,可這一次,他破例了。在看到顧懷衡與幕卉秋這對親生父母對顧靈色的態度之後,他承認,他是動怒了。只是,他這個人,就算動怒了,也是逢人三分笑的,絕不會在臉上表現出來自己的真實情緒。
所以當趙國邦看到葉承樞優雅微笑的模樣,再想想他剛才那句冷冷的蛇鼠一窩的話,頓時有點摸不到頭腦。這位葉特助,究竟是幾個意思?
趙國邦迷茫的目光,在葉承樞跟顧靈色的身上來來回回的轉移,最終,停留在葉承樞的身上。他嘿嘿一笑,看著倒是豪爽的很。可所有的人都知道,趙國邦能成為江南省的首富,就絕對不像表面表現的那般大大咧咧。
“葉特助,你剛回江南省不久,很多事情你還不知道吧。我這麼給你說好了,顧家跟我妻子之間的事情,太複雜了。一句兩句解釋不清楚。反正吶,顧家很對不起卉秋就是了。我這個人,就是疼老婆,見不得老婆受一丁點的委屈。所以我說話有不好聽的地方,葉特助你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巧了。”葉承樞掀唇一笑,狹長的丹鳳眼透著深意,“跟趙先生一樣,我也是特別疼老婆的人。所以,我也特別見不得老婆收到一丁點的委屈。”
趙國邦城府極深,為人極其老辣,他望了望葉承樞一臉優雅疏離的表情,又望了望顧懷恩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頓時感覺不太對勁。他皺著眉頭,輕輕的問道:“葉特助,恕我多嘴問一句。這顧家的事,跟您有什麼關係麼?”
為什麼,他總感覺這位葉特助特別向著顧家人呢?
“顧家,跟我是沒什麼關係。”葉承樞如此說道。顧懷衡已經跟靈色斷絕了父女關係,現在靈色已經不算是顧家人了,所以,顧家跟他自然沒有半點關係。
聞言,趙國邦微微鬆了口氣,可他還是沒有完全鬆懈,他又問道:“那麼,今天葉特助為何會來到顧家?”
葉承樞笑了,他勾了勾唇,“趙先生,我去了哪裡,又為什麼去那兒,需要一一跟你彙報麼?”
“不需要,自然是不需要的。”趙國邦更加確定葉特助是對他有不滿了,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哪兒惹得人家葉特助不高興了。
幕卉秋是個極會看人臉色的女人,她扯了扯丈夫的袖子,柔柔弱弱的道:“國邦,我有點不舒服,咱們回家吧。”
趙國邦找到了藉口,於是順水推舟的道:“葉特助,不好意思了,我妻子她有點不舒服。正好,今天也不是聊天的好時機,咱們改日再約,你看如何?”
葉承樞手臂一揚,笑著道:“趙先生,不著急。我有點事情要宣佈。正好你跟幕卉秋今兒都在,也省的我再特意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