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學子街沸騰了。
四處都是劈里啪啦的鞭炮聲。三省院前學生更是挺胸抬頭,直起腰桿別提多自豪了。
狀元出自三省院,榜眼出自國子監,探花出自進賢院。便是謝正賢記在正室名下的庶子。
說來也是尷尬。
葉澤南曾經是他入室弟子,且還是最驕傲的弟子。後來一盆髒水潑過去,把人踩入了泥裡。
今兒,全都踩回來了。
謝正賢可以允許狀元不是出自進賢院,卻無法忍受是葉澤南。那個,曾經被他放棄的學生。
進賢院的學生也是有些耳聞,此刻都面露尷尬,很是不好意思。
“都說謝院長最欣賞有才華的年輕人,按理來說,葉澤南不該被放棄啊。”隱隱有人議論。
“也許是瞎了吧,哈哈。”眾人笑著道。
緩緩行駛過去的馬車,謝蓁蓁捂著心口在滴血。
“哇,九儀樓被包下來了。九儀樓門口掛了橫幅,為慶祝學子三元及第,百年文曲星君出世,特地全天免費。但凡學子街學生,皆可進去免費吃喝。”街角處有人在大聲招呼。
學生們一聽,頓時便眼睛發亮。人潮紛紛朝著九儀樓跑去,倒是喜慶的很。
此時葉家門前早就有人報喜討賞錢,劉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
但凡有人報喜,便是重複過了,老太太也抓一把賞錢。
“列祖列宗保佑,我要去燒紙,我要去給老爺子說道說道。咱家澤南爭氣著呢,不枉我當年...當年那般疼他。”劉老太太抹著淚,雙手合十虔誠的還願。
“娘,門口有人送了賀禮過來。”周氏雙手端著簸箕,裡邊全是喜錢和喜糖。
桂巷的孩子都喜歡來走動,要幾把糖吃。
小腳老太太趕緊抹了淚,正迎接呢。便見門口有人抬著重重的箱子,一箱一箱往裡抬。
“這....”老太太驚了一下。
“老太太,您便是狀元郎的孃親吧?奴才是金府管家,我家小公子與狀元投緣,這不,便遣了人送賀禮來。”老管家不漏痕跡的看了眼葉家人。
看著劉老太太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長。其中一閃而過的感激,最是惹人深思。
“這哪裡使得,咱們都是莊稼人。用不得這些,用不得這些。快抬回去,金多那孩子是個好的。咱家有著呢。”老太太三觀正,她始終是覺得自己有老來福的。
這輩子,全靠家裡兒孫媳婦兒操持了。
身後一踉蹌的老婦人趕忙上去拉了她的手,眼珠閃閃,比起劉氏還蒼老幾分。
“拿著,拿著。你都拿的!什麼都拿的!”蒼老的嗓音顫抖的厲害。雙手還在抖。似乎在極力剋制著什麼。
老管家趁人不注意虛扶了她一把。
劉老太太也不知怎麼的,一對上那雙渾濁的眼睛便忍不住心碎,似乎沉甸甸的,壓得人想要流淚。彷彿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好好好。你教的好啊,那孩子你教的好。那孩子爭氣,你是個有福的。”老婦人顫抖著聲音,臉上的周圍一層一層,也不知經歷了多少風霜。
本是恭維的話,偏生劉氏聽了心疼不已。反手一拉,便把老婦人雙手握住了。
“你也是個有福氣的,我們那兒可說了,你這面相最是多子多福。”兩個老太太站在一塊兒,周氏隱隱蹙眉。
似乎,有哪裡不太對。
“老姐姐進屋坐坐,我家兒子就快回來了。”劉氏拉著人要進屋。
老婦人眼中的淚包都包不住,正要上前,卻被總管攔住了。
背對著葉家人。
看著金家老夫人,總管眼中有著警告,隱隱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