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哥有點抑鬱。
一個人抱著手,盤著腿,滿臉不滿的坐在豪華單人房中咬牙切齒。
嘴裡還碎碎念,臉上滿是痛心疾首。
“太讓人失望了,憑什麼憑什麼?要一視同仁,一視同仁懂不懂?你們怎麼受訓的,怎麼進來的?”葉拾舟嘀嘀咕咕,轉頭望了一眼。
人家都是兩捆稻草倒頭就睡,她這兒還有水杯茶壺,還有兩床被子呢。
看得周圍重犯一臉懵圈。
這年頭,連重犯區都得拼爹拼後臺了麼?命好苦。
舟哥進獄後愣了好一會兒,才悠悠的嘆了口氣。那一臉的哀愁,當真是讓人心酸的很。
這裡重犯區,大多都是死刑犯,都是窮兇極惡之人。在這裡,幾乎能看到最負面的一幕。
葉拾舟進去時,已經快下午了。路上這一折騰,很快便到了晚上。
外邊各種鬧騰,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倒看不出什麼。如今院長一入獄,這下好了。
沒人管的野馬要狂奔啊。
不少後院大半夜傳來痛苦的哀嚎,想來又是哪家相公被揍了。不爭氣的東西,連院長都救不出來。
有的貪美色,女人多,更是雙重奏三重奏各種混合打。這京城,似乎一夜之間就冒出不少漢子。
據說,後宮就幹了兩次架,若不是皇帝沒醒,估計皇帝也能生生氣暈過去。
舟哥不在,滿城策馬奔騰,皇帝不在,滿城各自乾乾幹!
“來來來,吃飯了吃飯了啊。”葉拾舟還坐在牢房中,便聽得那邊長長的通道傳來幾聲吆喝。
這陰冷的地方,沒有半點人氣兒。連看守者,若無要事都不會進來檢視一眼。
葉拾舟那小小的粉嫩一團,周圍已經有不少獄友打探她了。
畢竟,這是其中最小隻。
重犯區的飯還算看得過眼,雖然那泥糊糊的一坨,但總是能果腹。
“她為什麼吃的那麼好?”葉拾舟瞪著眼睛四處看,瞧見對面一滿臉慘白的婦人,面前居然有倆雞腿,還有白花花的大米飯和炒菜。
葉拾舟默了默,看了看自己面前那泥糊糊的一碗,嫌惡的移開了臉。
葉拾舟旁邊的獄友是個看似幹練的女子,女子便是蹲在這獄中,似乎反而很是安心。
“那是她走前的最後一餐。”最後一餐,總是顯得格外豐盛。
這裡少數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碗飯。
似乎對面的女子聽見了,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手中端著的碗都拿不穩,強忍了片刻,終是沒忍住。
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周圍人對此極其漠然。
關在這裡的,大多都會有這麼一天。她們已經送走無數獄友了。
眾人沉默。
“嘿,你手裡的雞腿好吃麼?不吃給我啊。反正你明天也要走了。別哭啊,若是捨不得,以後再進來就是。”舟哥黝黑的眸子瞪著對面,一句話,頓時把那胖婦人的眼淚堵住了。
那張口結舌不知如何回話的樣子,頗有些心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