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敏進來的時候,墨雪瞳正在喝藥,藥是報恩寺裡的方丈幫忙開的。
“三妹,怎麼好好的卻是病成這樣,大姐放心不下,才馬上趕過來的。”墨雪敏走到墨雪瞳床前,看她蒼白憔悴的容顏就知道她是真的病了,唇邊閃過一抹了然的笑意。
一個女子被人發現在為母祈福期間,與男人私會,任何一個女子都是驚慌失措,心神失守,墨雪瞳縱然比以前聰明瞭些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著了道。
心裡得意,臉上卻未露分毫,殷勤的在她床邊坐下,接過墨玉手中的藥碗,親自喂墨雪瞳。
“多謝大姐,我身子不好,偶感風寒而己,倒累得大姐跑了一趟。”墨雪瞳神色睏倦,靠在大迎枕上面,勉強露出笑容,低聲道。
“自家姐妹說這個做什麼,總算還好,我剛問過墨蘭,說只要將養著就會好起來的,索性先不回去了,父親那裡我去說,三妹病成這樣移動不得。”墨雪敏眉目溫柔,目含欣喜滿臉帶笑。
墨雪敏果然心思慎密,這是要把自己留在這裡,坐實了與司馬凌雲的私情再走了。
墨雪瞳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帶著感激的笑,柔聲道:“多謝大姐,上次之事也是我不是,若能攔下父親,大姐也不會……”
墨雪敏臉一沉,那是她現在最不樂意提的事,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自家的兩個姐妹,一個膽怯懦弱,一個蠢笨無禮,想不到這次竟然因為蠢笨的墨雪瓊失事,怎麼都是一件恥辱的事,但隨既臉上堆笑道:“那事過去就算了,跟三妹又沒什麼關係,的確是大姐疏於禮儀,以致於在三妹面前失禮。”
“大姐客氣了,大姐今天可跟往日不一樣了。”墨雪瞳推開了她手中的碗,搖了搖頭笑道,邊上墨蘭早送過蜜餞,遞上帕子。
墨雪敏心裡莫名的咯噔一下,總覺得墨雪瞳似乎意有所指,莫不是太過高興,以致於墨雪瞳看出些什麼來。
心裡忐忑,臉上依然掛著親切的笑容:“瞧三妹說的,這幾日我都在抄《女戒》,又趕路來的急,這時候看到三妹還好,這心總算落了下來。”
“大姐看起來是神色疲倦的很,這兩天必沒睡好,隔壁己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大姐先去休息會吧。”墨雪瞳扶著墨葉的手重新躺下,神色倦怠極是無力。
“那三妹就先養著,我也去整理一下儀容。”墨雪敏站起身,她現在也的確要離開一下,事情到底是什麼樣,她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昨天晚上司馬凌雲肯定跟墨雪瞳發生了什麼。
只要她弄清楚原委,一定把事情捅出來,山上祈福還願的高門貴族的人很多,墨雪瞳就算瞞也是瞞不住的。
所以,墨雪敏並沒有在屋子裡呆多久,不一會就帶著墨錦悄悄的出了院門。
“小姐,大小姐真的出去了,要不要讓墨葉跟出去看看?”墨玉一直在視窗假做做針線,實則緊緊的盯著墨雪敏的動靜,這時候輕呼道。
墨雪瞳躺在床上,睜開清澈的水眸,看了看窗外,淡淡的笑道:“不用出去,自會有人跟著大姐。”
自然不用跟著墨雪敏,墨雪敏此去必然是跟司馬凌雲會面,昨天墨風下手夠狠,也夠出氣,司馬凌雲今天想下山是不可能的,墨玉請方丈來的時候,方丈說過,山上的一位香客晚上上山的時候摔了一跤,撞了頭,還讓她們走山路小心些。
“把那個霜葉支出去,就說我要給寺裡捐點香油錢,你們照顧我走不開,讓她去。”墨雪瞳虛弱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小姐,那個霜葉會不會也去找鎮國侯世子?若她跟大小姐撞上了怎麼辦?”墨玉不解的問。
“她肯定會跟大姐撞上的,而且還會隨著大姐一起去看鎮國侯世子,昨天是她送的香囊給司馬凌雲的,大姐又怎麼會不問清楚情況呢。”墨雪瞳雖然在笑著,眸底卻一片陰寒,墨雪敏不是一個莽撞的人,在沒弄清楚事情真相面前,絕不會輕舉枉動。
上輩子,她為了把自己送上死路,一步步緊逼,在最後才撕開她虛偽的面具,露出那張陰狠毒辣的臉來,她的這位好大姐,不到最後的關頭,絕不會輕言行動。
“墨玉,你先去準備行裝,一會可能就要起程,墨蘭過來,扶我起來梳洗。”墨雪瞳扶著墨蘭的手,緩緩坐起,她是真的無力,燒雖然奇異的退了下來,但整個人還是沒有一點力道,才坐起,就眼前發黑,唬的墨蘭忙把她抱住。
“小姐,您的身子這時候下山怎麼行,還是再等明天下山去吧。”墨蘭關切的道。
“不行,一會大姐下山,我必須跟著去,若不去,就顯得我這個做妹妹的薄情寡義了些,況且這時候。”墨雪瞳唇邊露出冷冷的笑容,扶著墨蘭定了定神,堅持著扶著她下了床,墨雪敏若是出了事,她這個做妹妹的好生生一個人留在山上。
上輩子,墨雪敏就是因為一個好名聲,踩著自己一步步上位,最後還把自己踩入九幽地府,血色練獄;這輩子,她也會一步步的毀掉墨雪敏好名聲,先一步撕下她的偽裝,讓她再沒辦法攀附高門貴閥,讓她一步步的踏入死地。
那麼多人的血債,陷入死地的絕望,恨毒……
果然,墨雪瞳這裡才梳洗完,勉強吃了幾塊糕點下去,墨雪敏那裡己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