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楊映雪跟在金須奴身後,看著五臺派一方的穿越者們一邊竭力掩飾自己的異樣,一邊試圖不動聲色的觀察金須奴,渾然不知自己的身份其實早已經暴露的有趣摸樣,不禁掩口輕笑起來。
主神固然大能無比,替穿越者遮蔽了心靈意識,使其不被土著們看出跟腳來歷。只是這樣的遮掩,在蜀山頂級人物眼中,反而是如太陽底下的陰影一般,是最為顯眼的存在。
楊映雪轉頭看了另一側的峨眉陣營一眼,果然毫不意外的看到玄真子、苦行頭陀等人的目光全部捨棄了金須奴、太乙混元祖師等人,不動聲色的集中到了綠袍老祖等穿越者身上。
穿越者的存在比較特殊,不是耳聞目見,不會在天機預知中顯露異常,再加上有著獨孤鳳這個最大的變數存在,將其他穿越者所造成的小小的天機異動全部掩蓋了起來,讓峨眉一方一直沒有發現天地間還有更多的不能把握的異變之源存在。
只是如今雙方正面撞上,這種小小的遮擋,自然再也不能阻礙精通預知算計的峨眉一方高手。無需窺探,楊映雪就可以想到,峨眉一方面對這麼多一下子突然多出來的異變之源,是多麼的悴不及防,手忙腳亂。
只要想想一向從容不迫、謀而後定,預想佈局佔算好一切的峨眉一方,突然發現自己再也不能掌握局勢的慌亂情景,楊映雪就覺得十分的有趣。
穿越者們自然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小心掉進了某個壞心眼的傢伙的大坑,原本隱蔽的身份已經暴露在峨眉一方的眼中,還正在暗暗猜測金須奴的身份,評估他的修為,為完成“主神任務”而絞盡腦汁。
楊映雪一邊抱著看戲的心情,一邊揚手收回橫絕在眾人頭頂的雲舟樓船。現在的樓船自然不是嶽琴濱前面看到的那副模樣,十八層的樓船氣宇軒昂、樓臺連綿,看起來就彷彿是一座移動的雲城,恢弘壯闊,氣勢磅礴。
雲舟樓船一寸寸的縮小,落到獨孤鳳的手中時已經縮小到了尺許大小,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無比精緻的模型一般。此時的樓船模型之中,卻並非空無一物,在那樓船頂端的一處樓臺之中,正困著一個小小的人兒。
金須奴與太乙混元祖師互相客套完畢,盡了禮數之後,又說道:“在下初次登門,卻不好空手而來,正有一件禮物要送給混元道友!”
“多寶道友客氣了!道友居遠而來,已經盛情難償,又豈能……”
太乙混元祖師聽到金須奴要送禮物,原本也不在意,只當是同道交往的客氣禮數,只是他的客套話剛剛說了一半,卻忽然聽到了許飛娘和嶽琴濱的傳音稟告,頓時臉色一變。
無需金須奴示意,楊映雪抬手一指,揭開樓船禁制,將那一個困在樓船中的小小人兒放了出來。
太乙混元祖師一看清那人的面容,頓時鬚髮飄飛,怒意上臉,厲喝一聲道:“孽徒!”
那被困之人剛剛脫困,正自一片迷糊,摸不著頭腦,突然聽到太乙混元祖師的厲聲大喝,頓時心中一震,雙膝一軟,嚇得跪伏在地:“師父!師父!徒兒,徒兒不孝……”
而此時太乙混元祖師身後的脫脫大師、玄都羽士等等弟子才看清該人的相貌,發現他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偷了太乙混元祖師的護身之寶太乙五煙羅後背師叛逃的五臺弟子朱洪,頓時一片譁然!
原本這朱洪偷了太乙五煙羅之後,就立刻潛行遠遁,他本以為太乙混元祖師與峨眉派鬥劍在即,必然無暇追捕他,只要躲過這一陣,等太乙混元祖師與峨眉鬥劍失敗之後,必然高枕無憂,海闊天空。
哪裡想到他剛剛逃到以前暗中準備的一個隱秘之地,許飛娘、嶽琴濱等人就乘坐一首雲舟從天而降,二話不說就將他擒拿下來。
朱洪知道自己盜寶叛門,一旦被捉,必死無疑!現在到了師傅與眾同門面前,頓時面如死灰,心神具喪,只顧泣涕橫流,磕頭頓地,求饒不止。
太乙混元祖師臉色鐵青,默然不語。他自問並非嚴苛之人,對待門下一向寬容,對外更是護犢護短,從來不許外教人欺負自己的弟子。就連這次與峨眉鬥劍,真正的起因還是因為他庇護了雪山派的叛師逆徒,幾番衝突,才釀成現在這般與峨眉勢成水火之事。只是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他昔日庇護異派叛師逆徒,今日卻又輪到自己被人揹叛。真是天道好還,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