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回頭吩咐秋雨她們,“照顧好大小姐和二小姐。”
胡婕也放心把女兒交給了顧瑾之的丫鬟們。
她自己,隨著顧瑾之進了裡屋。
她仍是哭個不停。
坐在裡屋外間臨窗的炕上。胡婕仍是哭個不停。顧瑾之也不問緣故,只是一味說些好聽的話,來勸解她。可這些話。在胡婕看來是杯水車薪,毫無作用。
她哭了半晌才止歇。
用帕子抹了淚,她眼睛都腫了。
“我也知道,今天來得唐突,可我著實不知該去哪裡......”胡婕哭完了,終於啞著嗓子對顧瑾之道。
“不唐突。”顧瑾之道,“親戚間常來常往的,還親熱。若是平時,我想你們來也想不到。”
胡婕勉強露出一個淡笑。
笑容也慘淡。
顧瑾之不好直接問她怎麼回事。
她想到了煊哥兒說,胡婕離開了京城沒兩個月,顧瑾之的二表哥宋言昭就納了房美妾。哪怕是在外頭,宋言昭對那位妾室也是讚不絕口。
他的朋友們都知道,宋言昭得了那妾,春風得意。
後來,那小妾就懷了孩子。算算日子,孩子都該落地了。
而胡婕今日這麼信頭信腦闖到顧瑾之這裡,怕是那妾的孩子已經生了。
“......家裡親戚,也沒幾個人。我也有些密友,家裡也有婆婆長輩,奔了去,免不得老人們要勸說我。就是我娘和姑母那裡,我也是不敢去的。跑到你這裡來,你別見怪。”胡婕邊哭邊說。
姑母,就是說顧瑾之的母親宋盼兒。
她這是不想有人勸她。
“你在我這邊住下,我是一個多餘字也不說的。”顧瑾之笑道,“平日想你們來也想不到的。”
胡婕點點頭,又帶出了眼淚。
顧瑾之也不問她。
反而是她自己,憋不住氣,斷斷續續和顧瑾之說起原委:“......那丫鬟還沒有十五歲,原是外頭廚上管事的女兒,長得妖妖佻佻的,我是看不上。廚房管事多次和我說,讓她女兒進來,我就是沒鬆口,怕的就是那丫頭不安分。
哪裡知道,我前腳才走,那管事後腳就去求了你表哥。
一家子不安好心的東西。趁著我不在家。那丫頭就爬上了你表哥的床。我原是不恥說這些的。回來,也打算把那丫頭賣了。我們宋家,是不認這個妾的。
可是你表哥,被那一家子迷了心竅。不僅僅給那丫頭父母治了宅子,處處維護她。昨日生了個兒子。我說,那賤|人行事齷齪,我也不計較。孩子歸我養,我保證待他像親生的,那賤|人送出府。你表哥竟然不答應......”
這是家務事。
胡婕的口氣裡,處處在維護宋言昭,只說是那個妾不對,是那個妾室勾引宋言昭。
如今,她又提這麼過分的要求,正常人都不會答應她的。
顧瑾之此刻,別說勸慰。就是話也不知該怎麼啟齒。
她只是沉默著,聽胡婕說。
“......他從前不這麼著。從前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如今,心竅都迷住了,再也不聽我的話。”胡婕哭得更加悽慘,“這樣。那賤|人我更加留不得了。若是不賣出去,我定然不會再回府的,讓他跟著那賤|人過去!”
說到這裡。不管是誰都要勸一勸她的。
但是她對自己丈夫有信心。
她覺得,只要她鬧得很,宋言昭會妥協的。
所以,她不想聽任何人的勸。
她不回孃家,不去宋盼兒那裡,也不去其他密友家。她知道顧瑾之性格怪,平日話就不多,而且家裡沒有長輩,誰也不好意思勸她。
所以,她貿然投奔來了。
既這麼著。顧瑾之也不打算勸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