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擔心。宋盼兒拉住了顧瑾之的手,道,我瞧著你也熬瘦了。孩子風寒,你跟著這麼著急。怎麼行?你可是雙身子的人……
顧瑾之就嘆了口氣。
她和母親說起了心裡話。
娘,我跟您說個不吉利的話:燕山每次生病,我都是把他從鬼門關來一趟。您不知道我多害怕。當年若不是我逞強,非要跟著王爺去廬州,他也能安安穩穩的。他現在這麼著,都是我欠他的。顧瑾之說著,眼眶有點泛紅。
她第一次和母親說這種話。
宋盼兒立馬板起臉,道:這可就胡說了。你苦孕他,就是對他的千恩萬德。否則。他現在還不知是哪裡的野鬼。沒聽說父母倒是欠了兒女的。你和王爺,從小性格就怪,娘也不苛求你。但這些想法,也太駭俗。莫要這樣想。
顧瑾之破涕為笑。
宋盼兒說她從小性格就怪,讓顧瑾之陡然想起她兒時的生活。心裡竟有幾分蜜意。
燕山生病,哪怕是小病,都讓顧瑾之擔驚受怕。
母親來這麼一說,她的心情居然開朗幾分。
燕山的風寒,持續到了第四天,才慢慢有好轉的跡象。
但是他的咳嗽,越來越深。
顧瑾之依舊每天給他煮橘皮水。
燕山喝得眼淚汪汪的。但想起顧瑾之承諾的,下次生病不用喝這個,他又咬牙堅持。
他這麼小,就如此懂事,讓顧瑾之感動不已。
到了四月初二,京裡終於有了點春的氣息,日光暖融融的,拂面溫柔。空氣裡滿是春花的香甜氣息。
庭院裡青青如黛的樹葉,緩緩舒展。暖暖的驕陽曬過樹梢,在地上留下斑駁蔭影,似晶瑩透明的美玉落在地磚上。
燕山的咳嗽,也漸漸解了。
顧瑾之大為鬆了口氣。
他現在的咳嗽,只是時不時一聲,風寒也褪去。
等燕山的病好了,顧瑾之才想起,許久不曾和朱仲鈞好好聊天。
這十來日,每次朱仲鈞回來,顧瑾之都在燕山那邊。
顧瑾之帶著燕山和彥紹玩,正在想著朱仲鈞,朱仲鈞就回來了。
她微訝,忙起身迎了他,準備問他怎麼這半上午回來,朱仲鈞已經開開口道:燕山沒事吧?
他額頭有細汗。
這麼急匆匆回來,問這麼一句,顧瑾之就懵了,道:沒、沒事啊,怎麼?
朱仲鈞笑了笑,蹲下身子,把燕山和彥紹拉到身邊,道:燕山,你帶著彥紹,去找乳孃玩。爹爹和你孃親進宮看皇祖母,一會兒就回來。
燕山點點頭。
要是彥穎,肯定要跳著腳說也要去,但燕山仍有點害羞,不太想去宮裡。
他牽著老三彥紹的手,兄弟倆去找彥紹的乳孃了。
朱仲鈞就對顧瑾之道:快更衣,跟我進宮去。母后生病了……
顧瑾之連忙問:怎麼了?
……說頭暈,今天差點昏倒了。朱仲鈞道。
顧瑾之心裡盤算了下,什麼情況會導致頭暈,進去換了件粉紅緞圓領褙子。
朱仲鈞的馬車,就停在門口。
他攙扶著顧瑾之上了馬車。
他讓馬車伕緩慢趕車,別顛簸了顧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