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鄉下,朱仲鈞和顧瑾之依舊住在顧家祖宅裡。
鄉下的藥是都是上次從顧家運過來的,尚未用完,很齊全。
林翊又擅長外傷。
朱仲鈞的傷口,到了鄉下就被壓制住,再也沒有發燒,一日日好了起來。
到了冬月上旬,他們已經在鄉下住了小半個月。
一夜凜冽寒風,呼嘯而過,幾乎掀翻了顧辰之和林翊住的茅草房。到了第二天,風寒停歇,落下雪來。
鵝毛大雪晶瑩剔透,很快就將庭院遮掩,到處白皚皚。
顧辰之和林翊的茅草房漏雪,就都搬到了顧家祖宅裡住,和顧瑾之、朱仲鈞作伴。
大雪下了一個上午,沒有停歇的念頭,屋脊、樹梢都染成了白色。
不能出門,大哥就提議燙壺熱酒,幾個人一處說話。
朱仲鈞不能飲酒,他坐在一旁聽。
秋雨和木葉在旁邊服侍。
……你出閣的時候,我連出閣那日的大禮都未曾去看,想起來很是遺憾。大哥顧辰之一杯熱酒下肚,話匣子開啟,若咱們家不是孝期,你上鳳轎也是我揹著的。
顧瑾之笑。
京裡有什麼趣事嗎?顧辰之問顧瑾之。
顧瑾之想不到什麼趣事。
她便說了安南國勝仗、平叛軍即將回朝的事:皇上非常高興。他登基以來,用兵數次,幾乎無大勝之戰。這次,算是第一次大勝。皇上定要重賞姜梁……
姜梁是安南國平亂軍的主帥。
王爺也出了大力氣。顧辰之笑道。當初,廬州不是出了精兵五萬,又有糧草?
朱仲鈞見話題到了他這裡,只得介面,笑道:我的封地也是朝廷賞的,護衛軍也是朝廷允許的,說到底。都是皇兄的。我不過是借花獻佛,不值得一提的。
這次勝仗,皇帝會非常高興。
他登基以來的第一次勝仗,功勞都要是皇帝的。誰想和他分功,都是自討沒趣。還會惹惱皇帝。
等事後皇帝的熱乎勁下去了,朱仲鈞這等又出人又出錢的,才有被嘉獎的機會。
顧辰之沒有想到朱仲鈞這層,只感覺朱仲鈞不想多談,就笑笑止住了話。
場面有點冷。
林翊幫著打圓場:元平侯姜梁的確有幾分能耐。安南國境內,江河眾多。地勢險阻,聽聞他們打仗素來不吃虧的。能這麼快拿下安南叛軍,元平侯功不可沒…..
是啊。顧瑾之笑道。這次之後,安南國應該會作為布政司,不再是附屬國了吧?
這話說得林翊和顧辰之都一愣。
朱仲鈞卻笑了笑。
顧瑾之是知道歷史的。
不太可能……顧辰之道,安南國陳氏向來忠心耿耿。這次叛亂。也是因奸相篡國,不至於就奪了陳氏的王位,將安南變成布政司吧?遙天路遠的,轄制更費力,還不如交給陳氏。
顧瑾之也覺得大哥言之有理。
可歷史上就是那麼寫的。
具體原因是什麼,誰有知曉?
是因為陳氏沒了後人?
不是還有個陳煜朝嗎?
時間太久了,顧瑾之都快忘了陳煜朝那個人。當初他隱瞞身份。差點惹得顧家大禍,顧瑾之心裡對他就有點芥蒂,並未當他是朋友。
幾年不見,他的模樣都模糊了。
我隨口說的。顧瑾之笑著,同意了大哥的話,大哥說得很對。我一個小女子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