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朱仲鈞很少見顧瑾之跟誰發脾氣。
惹了她,她大不了不理人。
她這種性格,有好處,也有壞處。
不用面對一個脾氣暴躁、為了小事就歇斯底里的妻子,是每個男人的夢想,顧瑾之就符合這樣的要求。
可是她什麼都慢半拍,並不是她不在乎,而是她對心門很少開啟。
能進入她心裡的事太少了。
她一旦對誰不滿意,此生都不會改變。她喜歡一個人很淡。討厭一個人卻很徹底。
這樣的人,表面上很好相處,實際上非常冷漠。
朱仲鈞很想說句抱歉。
話到了嘴邊,他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沒有抱歉。
他用他的方式來保護這個女人,不管她怎麼想,朱仲鈞對她沒有半點抱歉。
我總是你的棋子。顧瑾之卻先開口了,這次,是我心甘情願。身為棋子,就應該明白。自己放在哪裡,都是由別人決定的,不管棋局多麼風雲詭譎,都跟棋子無關。這盤棋,是你、太后和皇帝在下。輸贏都是你們的,我只負責走好你們替我鋪好的路。
你不是我的棋子。朱仲鈞的聲音第一次沒什麼底氣。你將是我的妻子……
顧瑾之就豁然轉頭,看著他。
是嗎,朱仲鈞,妻子、兒女、父母,你在乎誰?顧瑾之問他,我是你的妻子。你在乎過我嗎?
你覺得呢!朱仲鈞突然暴怒,吼了起來。
顧瑾之看著他的惱羞成怒。靜靜轉過頭去。
朱仲鈞的呼吸變得沉重。
他又緊緊攥著拳頭。
你覺得…….你覺得我不在乎?朱仲鈞實在忍不住,怒喝道。
顧瑾之沒回答,算是肯定了。
朱仲鈞氣得額頭青筋暴突。
他沒有再理顧瑾之。
顧瑾之也沒有和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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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仲鈞仍住在顧家的外院。
這次陪著他回來的,不是寧席,而是王府的侍衛指揮同知,叫陳鼎文。他是寧席的心腹之一。
廬州王府的護衛軍,去年全部派往安南國平亂。至今還未新募。
王府裡剩下不到一百名的護衛,大部分都是護衛首領。是寧席的親信主力軍。
只要王府重新招募新的護衛,寧席仍可以一手遮天。
陳鼎文不過二十來歲。
指揮同知僅在寧席那個指揮使之下,從三品的官。陳鼎文從未上過戰場,又不是寧席帶過去的人。年紀又小,卻如此得寧席的信任,讓他陪著朱仲鈞進京,朱仲鈞對這個陳鼎文很有興趣。
他想像挖掘侍衛孫柯那樣,從寧席身邊挖掘人才。
……既然是兩院相連,從這裡打通一處,開個角門。朱仲鈞在顧家院子裡逛來逛去,對侍衛陳鼎文道。
陳鼎文猶豫了下,道:王爺,不用和顧家的人商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