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短這幾個錢使……”秦申四道。
相互推辭了一番,秦申四收下了銀子,告辭回了家。
顧延臻便感嘆人生無常。
“梅卿這一生,也夠坎坷的。”顧延臻跟顧瑾之道,“他天xing無爭,做事沒什麼大的魄力。好不容易有了點起sè,開了百草廳,又被他大哥的事,鬧得關了門。他都這個年紀了……”
顧瑾之點頭,附和著父親的話。
年輕時才能顯著,進了太醫院,兢兢業業,卻遭到了親哥哥的排擠;到了中年,已經碌碌無為,再想發奮一回,偏偏遭遇這等橫禍。
怪不得秦申四看著老了很多。
老爺子雖然沒見秦申四。
吃晚飯的時候,卻叫了畫琴來問顧瑾之,秦申四是來做什麼的。
到底對秦申四不同旁人。
顧瑾之就親自前去,把秦申四的事,解釋給老爺子聽。
老爺子也只是嘆了口氣。
聲譽,對於大夫而言,就是身家xing命。
秦微四作孽,把秦家的百年聲譽都毀光了,作為弟弟的秦申四,前途已經一片灰暗。
“我一生沒有親傳子弟,梅卿是個忠厚的,算是門生裡最讓我滿意的。”老爺子說著,“你讓你爹爹……”
而後,他又突然不語了。
話只說了一半。
他大概是想讓顧延臻去告訴大伯顧延韜,提攜提攜秦申四。
而後又想起父子倆的仇怨,讓人去告訴顧延韜的話,反而讓秦申四成了顧延韜的眼中釘肉中刺,平白無故給秦申四招怨。
“回去歇了吧。”老爺子給顧瑾之擺手,讓她回去。
顧瑾之道是,卻把老爺子的話放在心頭了。
宋盼兒聽聞秦申四的藥鋪關了,心裡也ting不惋惜的。
“做點事業不容易。”宋盼兒道,“秦申四也沒錯什麼,就受了這樣的牽連!”
而後,她就想到了自己家。
大伯顧延韜現在在朝中得勢,卻得罪了不少人家。將來大伯萬一失勢了,作為弟弟的顧延臻,豈不是要跟著倒黴?
想到這裡,宋盼兒心裡發涼。
秦申四的事,放佛警鐘,敲在了宋盼兒的心頭。
宋盼兒還對顧延臻說了:“我沒念書,不懂太多的道理。可也經常聽戲,像秦檜蔡京那樣的大jiān臣,一開始也是像大伯這樣。最後結果,無外乎是吵架滅族。你看秦家,秦微四落馬,立馬就毀了秦申四。將來……”
顧延臻被她說得背後發涼。
他想起宋盼兒生子那天,就是中秋節,他跟胡澤逾出去打獵。胡澤逾帶過來的那位大人,口口聲聲罵大哥是jiān臣。
大哥在朝中,已經結怨不少呢。
好半晌,他才嘆氣說:“能怎麼辦呢?大哥行事,有時候心狠手辣了些。他連爹爹的話都不聽,還能聽我的嗎?”
而後,他又道,“如今想這些,太過於杞人憂天了!”
夫妻倆一夜歇下無話。
這件事放佛一根刺,已經扎入了夫妻倆的心口。
只要大伯有事,他們全部逃不掉,分了家,搬到江南去也逃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