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熱已經褪去了,他胃口也好,早起吃了一碟水晶包子,又喝了一碗米粥。
顧瑾之便說:“暑熱已褪,大哥就別總躺著,好人都躺壞了,起來走動走動,跟著我爹爹出去逛逛。”
顧辰之作揖,道謝:“多謝七妹!”然後又記得顧瑾之說他右腿隱約的低燒,“七妹,我的右腿,昨夜好似又燒了起來……”
“大哥不必擔心,這件事我記在心上的。大哥右腿燒灼,不是急症,而是頑症,切不可操之過急。你暑熱剛褪,休息幾日,我再慢慢替你療養,自然能解了你的病痛。”顧瑾之道。
顧辰之又道謝,然後問顧瑾之:“七妹,我那燒灼之證,是因何而起?”
“大哥上次發熱,體記憶體了熱痰。大夫用藥,只是逼退了暑熱,卻未解熱痰。痰淤存體,乃至右腿發燒。”顧瑾之道,“用藥需清化痰淤,用藥多且慢……”
顧辰之點點頭,心頭微悸。
他沒有再多問,態度很配合。
暑熱不算大病,好了之後,身子無礙,顧延臻就帶著顧辰之,在延陵府四處走走瞧瞧。
今日逛逛天寧寺,明日去龍溪河畫舫上聽曲兒。
畫舫,乃是風流士子最愛的地方。
這些風流雅事,宋盼兒倒也不拘泥,反而開了箱籠拿銀子給他,以便他打賞那些姑娘們,別失了身份。
一連逛了五六日,顧辰之好幾日夜裡還是被燒醒,記掛著他的病,不怎麼盡興。
顧瑾之替他號脈,根本沒有發作。
他是心理作用,以為在燒灼。
見他總擔心,鬱鬱不樂的,顧瑾之就開始著手替他配藥。
藥都是從秦氏百草堂拿,皆是秦申四親手挑選的,用料上等。
一共要喝八副藥。
第一副要喝十五劑,每日三次。
才喝了兩日,顧辰之就連連驚喜說,他好多了,弄得顧瑾之哭笑不得。
他真的是心理作用。
他這種痰症,早期發作只是時有時無,粗心大意的人不會留意。過了兩三個月,大約十天八天發作一次,燒灼也不強烈;半年之後,就三五日發作,夜裡燒起來不能入睡。
假如不慎拖個兩三年,就苦不堪言,再治療就麻煩了。
一般人都諱疾忌醫,她以為顧辰之不會相信她……她也只是隨口提。假如他不相信,將來發病的時候自然會想起當年自己的提醒。
哪裡知道,顧辰之居然信了。
顧瑾之有點意外,心裡也挺暖和的。
時間就到了八月上旬。
八月十五,不僅僅是中秋節,更是顧瑾之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