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你很有把握,也就說明對方沒有把握,那對方會去做沒有把握的事嗎”?
陸山民淡淡道:“這邏輯我有些不理解”。
郝偉說道:“放在普通人身上不好理解,放在你身上就很好理解,陸山民,你不是普通人,從當初在東海認識你那一天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相信背後陷害你的人也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陸山民說道:“你的意思是我是刻意放縱兇手嫁禍我”。
“難道不是嗎”?郝偉看著陸山民的眼睛,半晌之後繼續問道:“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陸山民不再隱瞞,笑道:“郝律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郝偉一臉嚴肅的說道:“回答我的問題”。
陸山民思索了片刻,淡淡道:“為了搞事兒”。
“說具體點”。
陸山民看了郝偉一眼,“有些話我只能告訴最信任的人,你無疑是我信任的人。但恰恰有些話也不能告訴最信任的人。這是一個悖論”。
郝偉十指交叉,輕輕的敲打在桌面上。“你不想連累我”?
陸山民笑了笑,沒有回答。
郝偉沉默了片刻,神色從嚴肅漸漸變得沮喪和失落。
“山民,你這個樣子,我很難幫你”。
陸山民安慰道:“郝偉,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法律解決不了的”。
郝偉搖了搖頭,“這個世界必須靠法制治理,也只能靠法制治理,也應該由法制來主導,你也應相信法律的力量”。
陸山民緩緩道:“我並不是不相信法律的力量,也和你同樣希望由法制來主導這個世界,但這只是理想狀態,你明白嗎”?
“我明白,但也正因如此,這才成為了我的理想!”郝偉神色堅毅的說道:“正是因為這個理想我才跟命運抗爭,跟我爸抗爭。否則我乾脆當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得了,郝有錢的錢我幾輩子都花不完,但那樣活著有什麼意義呢”。
陸山民避開郝偉的堅毅的眼神,淡淡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為了你”。
陸山民無奈的笑了笑,“若能幸福安穩,誰願顛沛留意。我要是有你這樣的人生,才不會去管什麼理想不理想”。
“你不會明白那種痛苦”。郝偉一臉的悲愴,彷彿想起了最痛苦的記憶。
“上小學的時候,學校流行鹹蛋超人,郝有錢給我買了整整一屋子的鹹蛋超人模型和卡片。我高興嗎?剛開始那一瞬間是高興的,緊接著就是無盡的空虛”。
“上初中的時候,我迷戀上了打電動,郝有錢就把我經常去玩的那家遊戲廳給買下來,你知道我看見那幾百個遊戲機什麼感覺嗎?”
“是恐懼、害怕,那種恐懼讓我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噩夢”。
郝偉滿臉的痛苦,完全沒有之前律師的形象。
“上高中的時候流行打網路遊戲,郝有錢給了我一張銀行卡,什麼熱血傳奇、夢幻西遊、、,全部充滿神裝,一夜之間全服第一,在遊戲裡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我快樂嗎?不,快樂只是短暫的,痛苦和失落才是無盡的”。
“我懂事比較晚,上大學的時候才知道泡妞,我送名牌包包、包場整個電影院,沒有拿不下的女人,我一個月換一個,還大被同眠過好幾個,我快樂嗎”?
“不”!郝偉痛苦的說道:“當清晨起來看見身邊白花花的一片,我空虛、寂寞,感覺失去了靈魂,為此,我曾想過自殺”。
“我大學畢業之後、、、、”
“好了”!陸山民打斷了郝偉的話。
“我還沒有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