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冷寂。沒有空間,也沒有時間。也彷彿墮入了無限的空間和無限的時間。
我是誰?從哪裡來?將去向何方?這個哲學的終極命題在無邊無際的黑夜和寂靜中飄蕩。
活著?死了?天堂?地獄?這是一片無盡的虛空。
焦躁和不安在這片沒有邊際的虛空中蔓延。
很久,很久。虛空中遙遠深處發出若隱若現的一個亮點。
本能的狂喜,朝著光點奔跑。
儘管看不見身軀更看不見奔跑的雙腳,但越來越亮的光點讓他知道在與之靠近。
很久,很久。彷彿過了無盡的歲月,終於抵達了彼岸。
那是一扇門,發著光的門,也很古老的門。門上掛著一個鏽跡斑斑的鐵鎖。
鑰匙,沒有鑰匙怎麼開門。
下意識的撞門,才發現除了意識什麼都沒有怎麼撞門。
當希望碰上絕望,比絕望更可怕。
他想大吼,卻聽不見聲音。
想哭泣,去看不見眼淚。
無盡的虛空中,多了一扇不得而入的門,絕望中的希望,希望中的絕望。
很久,很久。彷彿走到了時間的盡頭。門鎖終於抵不過時間的腐蝕,化為灰燼溶於虛空。
咯吱一聲,這是無盡歲月中傳來的第一個聲音。
門開了。
迫不及待衝入其中,裡面什麼都沒有,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像是調入牛奶的海洋裡。
很熟悉,似曾相識,但又想不起何時何地見過。
從無盡的黑進入無盡的白,在經過剛開始的狂喜之後,焦慮和不安再次開始蔓延。
我是誰?從哪裡來?將去向何處?依然無法解答。
就這樣無盡的漂泊,不知道過了多久。
‘瘴氣’!忽然間兩個字出現在無邊無際的思維中。
對,這是瘴氣。曾經在哪裡見過。一陣狂喜在空間中跳動。
‘不,這是人生’。一道聲音從白色的虛空中悠悠傳來。
誰?誰在說話?
無盡的白開始變化,像周圍有無數張電影幕布無限快的快進畫面,眼花繚亂。最後定格在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上。
風聲,鳥叫聲,蟲鳴聲響起。
清新的空氣鋪面而來。
精神為之一振。
眼前是一棟房子,房前有一個院壩。院壩裡有一張藤椅在微風中搖晃。
馬嘴村!
家!
終於想起來了!
興奮的衝進堂屋,堂屋正中一幅字。‘一步一擂臺,一處一場戲,一路一重天’。
“山民”!
“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