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能見識數種拳理,白崖也不由興奮起來。
他以前曾在襄陽跟一個名叫孫毅的衡山派弟子有過沖突,當時在從他手裡奪了一本《重黎無影神拳》的拓印本。
那本秘傳級別的功法由於沒有總綱,所以他無法修煉,但卻學會了秘籍裡體現的舉重若輕拳理。
此後,在數次武鬥中,這種拳理都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大大增強了他的戰鬥力。
不過,每一種拳理都有自己的特點,並不是全部適合自己。
白崖修煉的虎形拳本就蘊含舉重若輕的拳理,加上他浸肆虎形拳多年,隱隱有了感悟舉重若輕的基礎,這才會一下子修得。
可無論怎麼說,一卷記載了拳法宗師平生感悟的手札,對他的價值都不言而喻。
清都觀倒是也有這種型別的拳法手札,但出於武不可輕授的原則,不可能毫無代價地傳給他,所以劉鈺現在幫他爭取的這個假公濟‘私’機會,就是個難得的機緣了。
“師傅,既然如此,現在有那個弒師叛徒的行蹤嗎?”白崖連忙追問道。
“呵呵,此事發生後,白雲觀原本還想捂著蓋子,先將叛徒抓回來再說,但……”劉鈺漠然說道,“但那個叛徒異常狡猾,屢次逃脫追捕。直到數天前,他即將跨過益荊兩州邊界,白雲觀這才急了,不得不求助世俗的情報機構……”
白崖一下明白過來,青城在世俗的情報機構是公用的,探子可說不準是哪個派系出來的。白雲觀只要求助於他們,那麼這個秘密即使不會外洩,可也難免會內‘露’,直至傳入青城其他宗派的耳中。
對於這種醜聞,青城其他宗‘門’或許只會嘲笑一下白雲觀,不好直接‘插’手。但身為真武派領袖的清都觀不同,卻是有理由‘插’手干涉的。
“世俗的情報探子基本全是地頭蛇,所以找到那個弒師叛徒的蹤跡並不難,但也不會幫白雲觀隱瞞什麼……”劉鈺淡笑道,“現在就看你跟白雲觀派出的弟子,誰能更快找到那人了!”
白崖大感興趣,不由興奮地搓了搓手。
“師傅,某這就出發……哦,對了,那個叛徒是什麼修為?”
“心意境武者,原本也是宗‘門’的一個潛力種子……可惜了!”劉鈺微微搖頭一嘆。
“意境高階了?”白崖一愣,猶疑地問道,“既是如此,他為何要弒師叛逃?”
他原本以為這人可能武道停滯,或者像小師弟林牧一樣,對師‘門’有所不滿,這才會弒師叛逃。
可既然達到了意境高階,那就說明在青城‘挺’長時間了,而且武道晉升希望再渺茫,也總不可能完全沒有,沒必要如此喪心病狂地行事。
這樣的話,為何弒師叛逃就要打個大問號了,畢竟在白崖眼裡,青城的處事原則還算公平,至少沒有超出合理範疇,不會主動去斷絕弟子的武道之路。
“本座倒是打聽過這方面的訊息,只是白雲觀方面忌諱頗深,沒有太多傳聞流‘露’出來,只知道了點皮‘毛’。”劉鈺皺眉說道,“這也是清都觀‘插’手的理由之一,畢竟我等身負真武派的督察之任。”
“皮‘毛’也好,師傅說來聽聽唄!”白崖謹慎地問道。
“這還要從被那人帶走的先輩手札說起,這份手札是兩百多年前,白雲觀一位名叫宗延的拳法宗師留下的。”劉鈺回憶著說道,“而那個弒師叛徒的姓名就叫做宗申,現在你能明白一些了吧?”
“宗字姓氏頗為少見,這麼說宗申是宗延留下的後裔?”白崖挑了挑眉問道。
“不錯,宗申是宗延的第八代雲孫……”劉鈺淡淡的說道,“或許他只是想取回祖先遺物,又或許是受人指使。白雲觀不說也沒關係,等你抓住那宗申,自然也就知道內情了。”
“祖先遺物又如何,若是為此就弒師,此人死不足惜!”白崖冷笑著評價道。
“別說宗申只是宗延的第八代雲孫,就算是第三代嫡孫又怎樣?宗延前輩能修煉到宗師境界,難道跟宗‘門’就毫無關係?那捲手札就非得留給宗姓後輩?”
“哈哈,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可見本座教導有方!”劉鈺‘摸’了‘摸’長髯,欣慰地笑道。
“切,又開始臭屁了!”白崖暗自吐了個槽,他怎麼可能不懂這種淺顯的道理。
就像他自己一樣,假如他某一天創立出一‘門’絕學,那肯定也會留在青城,畢竟他有這個成就,根基和成長都與青城有關。
這個行為無關乎恩怨情仇,哪怕跟青城的師長兄弟有了很大矛盾,白崖感覺也應該這麼做。
人都是會死的,死了以後,再大的恩怨情仇也會消散掉。可宗‘門’依舊還會在,千百年後還會有後輩繼承學習到你的武道,給你上香,感恩你的恩澤福廕。
青城的先輩們要都限於恩怨矛盾而藏‘私’,只把寶貝留給自己的子孫,那萬里青城無須千年就會煙消雲散。以後再有武道天才進‘門’,他還有機會成為另外一個宗延宗師嗎?
故而,無論前世今生,白崖閒暇間看書,最看不起的就是書裡那種宗‘門’出身,卻非要自己跑出去獨立‘門’戶的所謂老祖。
除非真是武道理念跟出身‘門’派完全不同了,否則這種行為怎麼看都是絕對的數典忘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