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練武以來,白崖從未如此急迫地催動過真氣。
此時此刻,苦練混元鐵布衫的最大收益終於展現出來了。遍佈全身的氣脈網路猶如心臟般持續搏動,一絲絲內氣從氣脈滿溢了出來,朝著體表皮肉滲透而出。
“嘭~”白崖全身毛孔大張,噴出了大量白色蒸汽,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咬在他腳踝上的黑鐵螞蟻直接被吹飛,螯牙上還咬著一小片皮肉。
隨著內氣排擠,被黑鐵螞蟻咬中的小傷口,流出了一縷腥臭的汙血。
白崖忽然感受到麻痺的身體有了一點點鬆動,特別是鐵布衫功夫最深的左手已可以動彈,連忙屈指一彈,一股指風擊中了自己的膻中穴。
膻中穴與中丹田相連,一受到斷脈截氣指的觸動,立刻就有了反應。
“贏了!”見到黃貂和巨蜂都已達到了攻擊距離,崔元的心絃也緊繃到了極限。
他手指一動,巨蜂梭型的後身一扭,鋒利尾刺閃電般扎向白崖的心臟部位。而黃貂則跳上了對手肩膀,張口朝咽喉咬去。
鏡花水月符陣在武者全身都有布控,時時能感應到武者狀況。
黃銅巨蜂的尾刺和黃貂的爪牙一旦真的刺破皮肉筋骨,在到達致命要害之前就會被符陣的護力擋住,但白崖也會被傳送出陣,意味著崔元贏了此次的論劍武鬥。
不過,崔元顯然高興得太早了,就在兩具法器機關發動攻擊之際,白崖卻是身形微微一晃,身上出現了多重殘影,瞬間便從崔元眼前失去了蹤跡,原地甚至捲起了一個小小的旋風。
他帶著肩膀上的黃貂隨風消失,好像眼前一切都只是一個不真實的幻影。
黃銅巨蜂一下就撲了個空,長而尖利的尾刺攪散了模糊一團的殘影,茫然地在空中轉了個圈。
“你輸了!”就在崔元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身後卻傳來了一個平淡的聲音,同時一隻大手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怎會這麼快?”崔元震驚地回頭,看著身後的白崖,以及被對手抓在手中動彈不得的黃貂有些發呆,旋即就回過神來,面帶苦澀地說道。
“在下認輸!”
“不是隻有你一人有法器!”白崖咧嘴一笑,放開了他和手中的黃貂,卻沒有過多解釋。
隨著法陣扯去,兩人各懷心事地下山而去。不提看熱鬧的青城弟子,白崖這邊一回到山下,將扯著毛疾走了,乾脆就沒有再回古劍峰。
“師兄,你剛才是什麼回事?”毛疾見白崖眉頭緊鎖,似乎心裡有事,終於忍不住問道。
“什麼怎麼回事……哦,你說我的身法嗎?”白崖搖頭苦笑,“那是符籙之力!”
說著,他解開長衫一角,露出胸口的膻中位置。只見上面殘留著一個金字元印,只是痕跡已經很淡,彷彿隨時都會隱去。
“這是某以前得的一件符寶,被麻姑觀的寧清師伯分解成了四張一次性消耗品,身體其他部位還融合了另外三張,用過之後就會消失……”
白崖壓低了聲音解釋道,“也虧得剛才沒有徹底踏進那個百機閣弟子的陷阱,讓某有了些反應時間,否則這場就要輸掉了!”
“剛才這種身法速度還能用三次?”毛疾眼睛一亮,驚喜地問道。
“不,寧清師伯曾經說過,某的身體太硬實,她是照著激發潛能的最基礎能量才分解出了四張,實際要看使用效果而定。”白崖有些失望地說道。
“剛才一試之下,某發現確實很好用,可以全面提升戰力,但也有一個缺點,它是隨內氣注入量來提升潛能。若是以剛才的內氣注入量,這種身法速度最多隻能奔出一百步,符籙之力就會消耗乾淨。”
“一百步?!”毛疾吃了一驚,失聲叫道,“再小的演武場都不止寬一百步,那樣豈非只能當成半招來用?”
“那倒是不至於,內氣注入量少一些的話,可以支援久一點,只是速度和攻擊提升也不會有剛才的幅度。”白崖鄭重地點頭說道,“剩下三張搞不好用不了三次,要是碰上強敵,說不定就會一次消耗乾淨!”
毛疾張口無言,等回過神來,還是笑著朝白崖舉杯。
“無論如何,都要先恭喜師兄取得第四勝!”
“幹!”白崖也終於露出了一個乾巴巴的笑容,舉杯與毛疾相碰。
是啊,無論怎麼說,他還是在華山論劍拿到第四勝了。當初劉鈺痴心妄想般的爭榜提議,居然真的開始有了實現的希望。
“呵呵,看你們兩個這麼高興,莫非是白兄弟又騙到了一場勝利!”兩人高興之際,唐狩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酒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