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午夜!”
白崖推門朝外看去,果然發現繁星閃爍,夜幕深重,他這一睡居然就睡了大半天。
“圓悟禪師呢?”白崖愣了一會,回頭問道。
“師叔祖……師叔祖已經回房安歇!”法境和尚扭過臉去,眼底掠過一絲悲痛,卻沒有被白崖察覺。
定了定心神,法境繼續說道,“小施主放心,貧僧已將你的訊息告知金剛寺,明日就會有人來帶你前去,現在先行隨貧僧去廂房休息吧。”
“那就好!”白崖鬆了口氣,率先走出房去,只是走了幾步,他忽然想起塗三郎,回身問道,“我那個同伴……”
“小施主放心,明日貧僧會安排人帶他出山!”
白崖再無疑問,隨著法境來到了一間廂房。此廂房中已經備下素齋,但幾日來的第一頓熱食,並沒有讓白崖吃得很愉快,他依然困惑於自己之前莫名其妙的酣睡。
用過素齋,白崖仔細感受了一下身上的變化,只覺神完氣足,渾身都好像輕鬆了許多,身體狀態竟是出奇的好,讓他不由大感詫異。心知應該是那個圓悟老和尚對他做了些什麼,但似乎並不像是害他。
儘管時辰已是深夜,但白崖反而睡不著了,脫了外衣,出門在院子裡開始練習五斷虎爪功。
招式打過,再練完指樁功,他就心中大震。原本只能堅持兩柱香的指樁,現在居然持續了大半個時辰,甚至還沒有達到極限。
虎爪功的摧勁,他已經練成,透勁原本遙遙無期,估摸著至少還需要數年苦練,因為透勁的基礎便是以指倒立一個時辰。但以現在的進度看來,只怕很快就能達標。
“會不會跟那個老和尚有關?”
白崖隱隱覺得這跟他莫名其妙地在靜室睡了一覺有關係,但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看上去就快斷氣的圓悟禪師,到底是怎麼用什麼辦法,引起了他身體的變化。
“白眾等聽說,初夜無常偈;煩惱深無底,生死海無邊……”白崖輕輕唸誦,他依然記得老和尚口中的那幾句佛偈,但自己念來卻是毫無感覺。
“不管了,反正是好事!”白崖嘆了口氣,心中忽然靈機一動,想起了慧空教他的金剛大手印。
這門佛家大手印,他以前只練成了一樣躺樁,其他幾種樁功都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不是他毅力不行,而是身體不允許,最後都是全身麻痺結束。
“既然現在狀態這麼好……”
白崖想到就做,立刻就在院中擺出了其他幾種樁功。輪番練了一會,他就興奮地蹦了起來。
“成了,樁功記載的幾處重要穴道都有了熱漲感,開了這個頭,以後就能循序漸進了。”白崖滿心歡喜,就差抬頭大笑三聲。
不過想了想,白崖還是不敢怠慢,繼續擺出了大手印的樁功。他不知道這種身體狀態能持續多久,自然是能練多久,就練多久,讓身體牢牢記住這種感覺。
……
等到天明,法境過來相見時,竟然發現白崖右手託著頭,左手抱著左膝,單腳站立,身體與地面成六十度夾角,就這麼金雞獨立,傾斜站著睡去了,就好像他身下靠著一堵無形之牆。
雖然少年身上只有一件單衣,但此時卻在清晨寒風的吹拂中滿面紅光,身上還蒸著一絲熱氣,看上去詭異之極。
“小施主,小施主……”法境見狀,不由訝然,嘗試著輕聲呼喚。
“不要叫他!”不過,他只呼喚了兩聲,就被身旁一個身穿無袖短裝,腳纏綁腿的中年武僧給攔住了。
中年武僧看著白崖眯起雙眼,和法境就這麼靜立在一旁,抱胸微微點頭。
不過,白崖沒讓兩人等多久,他在睡夢中依然意識到了面前有人,緩緩睜開雙目,眼中如有電光閃耀,一絲精芒轉迅即逝。
“小施主,你醒了!”法境見他醒來,便雙掌合十,上前說道,“可需用些早齋……”
“無妨,這位是……”白崖目光落在他旁邊的中年武僧身上,試探著問道。
“這位是金剛寺的師兄,他剛剛過來!”
“貧僧慧難,吾師圓明遣貧僧來請小施主。”中年武僧笑著合十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