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本源之力的魔能縈繞在查理身上,黑霧繚繞,頭頸裸露的面板浮現青紫色的毛細血管,爬滿脖頸和臉龐,顯得格外可怖,渾身上下分佈著橫七豎八的傷口,都是淺淺的切口,卻在不斷冒出鮮紅的血液。
乍一看,查理全身血紅,像是被生生改造成了一頭魔鬼。
查理全身發熱發燙,閉上了眼睛都能感覺到蒸騰的熱力,彷彿身處熔爐之中,資料顯示他的身體正處於一種極端異常的狀態,靈魂被地獄本源之力糾纏,逐漸喪失對於身體的控制權,因此身體機能透支生命力,超負荷運轉,嘗試抵抗魔能的侵蝕,卻又找不到方法。
查理沒有睜開眼,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一雙靜如止水的眼眸實在很不正常,會引起卡奧茲的警覺,晶片模式下,並不需要視覺作為基礎來構建外界的環境,他一樣可以感受到卡奧茲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看得出來,頻繁的閃爍和魔裔之力的使用,讓他感到非常疲憊,戰鬥力驟降。
查理隱約猜到卡奧茲費大力氣控制自己的目的,只能是他對於青瞳的渴求到了非他莫屬的程度,那絕不只是垂涎她的美色,或許更多的是她的力量,她的天賦,她的潛力,魔裔之間或許有一些查理所不知道的神秘聯絡。
查理在暗暗積聚力量,他只有一擊之力,如果不能湊效,就只能選擇最後一個逃生方案——遁入半位面。
可是,如果以這種狀態逃進半位面,那一身糾纏不輕的本源之力如何清理?如果卡奧茲看穿了查理的動作,守在原地等他出面,又要怎麼辦?如果卡奧茲反應迅速,跟隨進入半位面,查理又該怎麼辦?日暮精靈三長老能否對付被自己消耗了大量能量的卡奧茲?
這還都是疑問!
為了將失控演繹得足夠生動,查理沒有控制自己的表情, 那猙獰的模樣卸下卡奧茲的心理防線,他甚至沒有休息,走到查理跟前,一隻手按在他頭頂上,一股洶湧的地獄魔能湧上他的手掌。
然後,卡奧茲開始吟唱低沉的地獄魔語。
查理仍然沒有動作,晶片沒有靈魂,應該不會受到卡奧茲的干擾,而結果也如查理所預料的一般,他的身體開始下意識的抽搐,陷入沉睡的靈魂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
巨石廣場前,數百人默默觀看著,悲慟肆意蔓延,他們親眼看到了查理的抗爭,一人屠殺近千地獄魔物,算是相當了不起的英雄,可他擋不住這個令人感到恐懼的魔鬼,英雄落幕,而他們這群普通人束手無策。
託尼忍不住說道:“兄弟們,我是不是該乾點什麼?!有人願意跟我上嗎?”
列儂苦笑道:“託尼,你覺得你能幹什麼?這是我們能夠參與的戰鬥嗎?!”
託尼沉聲道:“如果查理死了,你覺得我們還能倖存嗎?!”
話是這麼說,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可是真讓他們衝上去送死,他們也邁不出這個腳步。
“那你們就等著吧!”託尼捏緊手中的長劍,滿臉堅毅的神色,說道:“查理能為我們去死,我難道不能為他死嗎?就算是耽擱這頭魔鬼半秒鐘的時間,我也要試試!”
說罷,他又衝著列儂說道:“你不上可以,把裝備給我!讓我多承受一些傷害!”
列儂嘆了口氣,開始解開他身上幾件散裝的盔甲,一件一件遞給託尼,他說道:“託尼,其實我覺得你還可以抱有一絲生的期望,你沒發現嗎?魔物為什麼不繞過查理攻擊我們?
這說明它有所圖!我想魔鬼也不會把我們所有人屠殺殆盡!一個死氣沉沉的位面對於它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託尼你不上,有可能活著,可你衝上去了,一定會死!”
託尼笑了笑,說:“那我也不願這樣沒有尊嚴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