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奧術之環的艦船上,查理受到不少師生們的歡迎與熱捧。
奧術之環確實有不少不食人間煙火的導師,也有許多出身高貴的學徒,對於世俗的頭銜不屑一顧,但那是少數人,大多數學徒出身於普通貴族階層和平民階層,抱著名利的目的來求學,一個皇家魔紋篆刻師的身份足以惹得他們心頭一片火熱,更別提蒙受陛下的召喚,與皇室成員共進晚餐,還在宮廷內住了一夜,這幾乎已經走到了許多學徒夢寐以求的人生巔峰。
以至於有不少同學笑問查理,是不是已經和艾莎公主發生過難以言喻的美妙故事。
好不容易打發走一幫師生,查理住進為他準備的一個房間,一下愣住了,眼下的場景多麼熟悉,熟悉的顏色搭配、熟悉的房間佈置、熟悉的觀景角度,將他拉到一年前的某一天。
那天,查理就坐在一艘一模一樣的魔法艦船上,開啟他的救贖之路,而今天,他又一次站在相同的位置上,能力、資本、人脈截然不同,心態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得不讓人感嘆命運無常,過去的一年是何等波瀾壯闊。
這時,背後嗤的一聲輕笑,打斷查理的感觸。
“很熟悉吧?”聲音軟糯中帶著一絲清冷的氣息,猶若林籟泉韻,娓娓動人。
是青瞳。
“風景依舊奈何,物非人非事事非。”
去年的這個時候,對面坐著千雪,船上還有歌斯塔兄弟,科林拿著酒,戴維還是一個青澀內向的男孩,而現在,千雪退學了,科林去世了,戴維可能已經去了學院,好朋友不見了一半。
青瞳發出一聲感嘆,竟有一種秋風蕭瑟的落寞感,說:“詞法很奇怪,不過,我能體會你的感受,這一次回鄉見過科林的父母了吧?”
查理默默點頭,“歌斯塔叔叔是我父親的戰友,他還給我帶了一封我父親的信。”
“帶信?叔叔不在家麼?三聖節都不回家?!”
“是的,去了一個可能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
“說點開心的事情吧!”青瞳嘆息一聲,也沒有深究,說:“請問查理先生,獲得皇家魔紋篆刻師的頭銜,有什麼感想呢?”
“能有什麼感想?一個虛幻的頭銜而已,這是千年皇室籠絡人才的一種方式,他們模仿奧術之環的積分市場,依託皇室倉庫搭建了一個類似的平臺,目的就是想籠絡一批人為皇室服務,頭銜是名,倉庫珍寶是利,名利雙收,就是他們籠絡人心的利器。”查理一口道破事情的本質。
“可不僅僅是普通名利而已,他們還邀請你共赴晚宴,並在皇宮內留宿,這在最近十幾年內,都沒過的特例,你騙騙其他人就好了,不用騙我吧?”青瞳瞪他一眼,流露出些許不滿。
查理解釋道:“也沒什麼特別對待吧?!留宿是迫不得已,瑞恩殿下和艾莎殿下招待我,吃了一頓紅龍肉,昏睡了一個晚上,補得太兇了,身體撐不住。”
“噢!”青瞳掩口驚呼,隨即嘆道:“那可是紅龍啊!巨龍中攻擊力最強的龍類,別說吃紅龍之肉,尋常人連紅龍什麼樣子都沒見過,你都吃撐了。
還說沒有特別的優待,這就是莫大的優待,看來皇家很看重你嘛!難怪今天看你感覺不同,身上有些說不出的變化。”
言語間多少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查理笑道:“那是,明珠放在哪裡都會發光嘛!皇家還是有些識人的眼光。”
“哼!臭美!!”說歸說,青瞳還是表現出一絲憂慮的情緒,她說:“經歷一場比賽,你確實獲得了不少東西,無論是名譽,皇室的好印象,還是實際的東西,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失去了什麼?”
“有得必有失,很多時候,它們相對平衡,今天我贏得了多少東西,就可能在另外一些地方失去同等價值的東西。”查理收斂笑意,沉聲道:“對於這個,艾莎殿下和威爾士親王殿下分別警告過我……”
於是,查理將兩人告誡的話總結出來。
青瞳聽了微微頷首,說:“你意識到這些就好了,異端裁判所,我也聽說過,那是一個極端殘酷的組織,裡面的人即使一開始不是瘋子,也會變成瘋子,被他們盯上了,你是真的要時刻心懷警惕了。”
“我會的,謝謝。”
坐在查理對面,青瞳挺直優美的脊樑,展露靦腆的笑容,說:“咱們之間不用那麼客氣吧?”
“是啊!我也想不用那麼客氣,咱們做了那麼久的朋友,一直不知道你的身份和來歷,你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這應該不是因為修煉冰霜法術的緣故吧?”查理目光灼灼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