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走向就簡單了。
不知道是蘇溏小叔太厲害了,還是張虎太慫了,兩天之後認罪自己是主謀了。
我爸被判了個從犯,罰款兩萬塊,因為認罪態度良好,就沒有判刑。
他從拘留所出來的時候,我和我媽都沒過去接他,該上學的上學,該炸雞排的炸雞排,日子過得波瀾無驚。
倒是張曉菲媽媽有些不忿的道,“張寡婦和張瓊玉去接你爸出來,當時你爸激動的都哭了,說就這兩個女人對他最好,他一輩子就只認這兩個女人。切,這話也不知道故意說給誰聽的。”
我媽當時在炸糯米丸子,笑得挺淡然的,“隨他怎麼想吧。”
“你怎麼突然這麼淡定了?”張曉菲媽媽嘖嘖稱奇,“以前說起小絳爸,你要麼就是不說話,要麼就是逃避,難得這麼鎮定啊。”
“那天在孩子們跟前哭了一會,第二天醒來感覺特別丟人,也特別羞愧,然後我就奇異的發現,我好像也沒那麼愛他了,沒那麼在乎他了。”我媽笑了笑,將遇熱膨脹變大的糯米丸子用油漏子撈了出來,“可能以前真的是壓太久了,發洩出來就好了。”
“那就好,你能想開,比什麼都強。”張曉菲媽媽欣慰的點了點頭。
我媽就抿嘴笑。
“既然你這麼鎮定,那我就把其他訊息告訴你了。”張曉菲媽媽突然道,“前幾天我看到小絳爸他們一家子在那種廉價的小旅館跟前住了一夜,應該是沒租到房子呢,一家三口帶著好幾個大包裹,看起來挺心酸的。”
“他們不是有個二層小洋樓嗎?聽小絳說,還挺好的呢。”我媽把糯米丸子裡的油最後用力的甩了甩,放到了碗裡。
“退租抵債了。先是壓了一兩萬塊錢的貨沒賣出去,再加上前後打點,還有罰款,賠償,小絳爸現在也算是身無分文了。”張曉菲媽媽嘆道,“他也真是時運不濟,先是好好地工作沒了,後來是賣了房子去做生意,本來要是好好運作,就算不賺錢,他也有賣房的好幾萬呢。可現在,房沒了,錢也沒了,說不定還負債了,一家子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也是可憐。”
那怪誰呢?
這一次,我媽笑了笑,沒說話。
張曉菲媽媽也就識趣的轉移了話題。
沒有人去特意關心我爸的生活,除了張曉菲媽媽偶爾嘮嗑透露個一兩句,基本上,我們算是對我爸的生活一無所知。
臨近七月,我和沈碧都在忙碌期末考的事情,她連小提琴都沒去學了,就是為了爭取考個好成績。
天氣也越來越炎熱了,熱的人喘不過來氣。
去年這個時候,我們家七巷用了四臺電扇,尚且還能喘息一會,今年不知怎地,氣溫升高了,四臺電扇都不管用了。
我最後一狠心,跑去市場上挑了兩臺空調,七巷放一個,映像鋪放了一個。
雖然用電量十分恐怖,但那涼爽的滋味,吸引了許許多多的客人,有事沒事來坐一會,然後順手消費一兩筆。
折算下來,我們這空調添的一點都不虧!
這天,又是一個星期天,我和沈碧,張曉菲,蘇溏,正在一個空桌上寫作業,忽然瞧見我爸帶著張瓊玉,吞吞吐吐的站在門前,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進來。
這是我在他出拘留所之後頭一次見他。
他瘦了很多,皮包骨頭的,神情也很憔悴,整個人比之前暴發戶的樣子老了足有十幾歲。
而且,他人也怯懦了很多,以前都是直接闖進我們家七巷的,這一次竟然在門口徘徊不定了起來。
最後還是他旁邊的張瓊玉硬拽了拽他的胳膊,他才狠狠心,推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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