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墨跡,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他是不是因為我在廢棄學堂救他一命的事,這才對我態度轉變這麼多。
張強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把我給急的,說你也不是不會說話,點頭搖頭的是啥意思,你倒是說啊。
“說是因為這個,也不全是因為這個。”
我說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有什麼別的原因。
“有啊!我覺得你仗義!真的!特仗義!”
張強想都不想就說,“其實我這些年你也知道,願意跟著我的也不少,但這些人吧,全是慫包蛋,跟著我平常一個個耀武揚威的,可真碰到事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跑的快,可你不一樣,你說咱們兩那時候都那關係了,你還能想著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返回來救我,就這份義氣就沒的說,我那會兒就想著,要是我張強命不該絕,真能逃出生天,那鐵定認你當我哥,我當小弟。”
我倒是沒想到,那會兒的一個念頭對張強會這麼重要。
不過聽他這麼說,我就擺了擺手,說什麼大哥小弟的,搞得和電視上那古惑仔似的,我們就做朋友,你看行不行。
張強答應了,我倒是沒想到自己在湯泉村除了七七還能多個朋友,而且還是一直看我不順眼的張強……
所以說這人世間的事就是這麼難以預料。
也正因為有張強,後來我遇到很多事的時候,他都給了我不少的幫助,不過這是後話……
晚上,小舅吃了藥早早就睡了,我匆匆洗過手腳也跟著爬上我的小床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可是大概我今兒因為高興,晚飯多喝了半碗湯的緣故,半夜就被尿給憋醒了。
此時睡的正香,我是根本不想挪窩,卻奈何尿意越來越濃,只得從床上爬了起來,眯縫著眼睛迷迷糊糊地憑著本能往院裡走。
結果出了院子,摸索著一拉亮茅廁的燈繩,我就沒忍住大叫了一聲。
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太恐怖了。
只見小舅此時整個人縮在茅廁角落,他也不嫌髒不嫌臭,窩在那裡小小的一隻,眼睛雖然睜著卻沒有絲毫的神韻,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沒有生氣,眼神呆滯麻木,臉色很白,最可怕的是,他的手裡居然捧著兩根慘白的蠟燭正往嘴裡拼命的塞,嚼著動作幅度很大卻很機械,看起來吃的那叫一個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啃什麼豬蹄膀之類的。
這把我給看的心裡直發毛。
但好在我剛才那一嗓子實在夠大夠響亮,爸爸披了衣服出來,一到茅廁看到小舅也是嚇了一大跳,彆著臉都不敢多看,只是讓我趕快去找我姥姥和我媽來,看看小舅這是怎麼回事。
而他就壯著膽子嘗試著喊了我小舅幾聲,不過我小舅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壓根沒搭理他。
我爸也是害怕的很,也不敢再幹什麼,就在原地等著我找我姥姥她們來。
很快,媽媽和姥姥被我叫著來到了廁所,雖然有我給她們打了預備針,但眼前這一幕還是把她們兩個給嚇得要死。
就連我姥姥這麼一個啥世面都應該看過了的老人都嚇得說不利索話了,只是哆嗦著伸手去躲小舅的蠟燭,這下一直沒反應的小舅像是有了知覺,卻是沒和我們說一句話,只是握著蠟燭更緊了,根本不讓我姥姥碰,同時往嘴裡塞的更快,咀嚼的也更速度。
我媽虛啪啪的靠著我爸,嚇得腿腳都軟了。
除了我這麼一個沒還成年的半大小子,家裡就只有爸爸一個男人,他雖然心裡害怕,這時候也只能站出來,試探著拍了拍我小舅的肩膀,叫著我小舅的名字。
但我小舅又像之前那樣,雙眼發直,沒了回應,不管別人說什麼,都好像聽不到。
那蠟燭是人能吃的嗎?
我擔心我小舅誤食了蠟燭,再出點什麼毛病,也仗著現在人多,就喊了一聲,“小舅你別吃了,那是蠟燭,你怎麼能吃蠟燭呢。”
我一喊出口,我爸就拽著我扯了一下,示意我別多話。
可誰知就是我喊出來這一句話,小舅卻有反應了。
他整個人依舊呆呆木木的,像是沒了靈魂的軀殼,嘴裡唸叨著:“蠟燭……我就是要吃蠟燭……吃了蠟燭我才能快點下去陪她……蠟燭……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