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惦記著和張強打賭的事,晚飯我也沒多吃,匆忙扒拉了幾口作罷,躺在床上盯著牆上的鐘發呆……
小舅看我沒多吃,吃罷飯在村裡的小鋪子給我買了不少零嘴回來,我小時候也饞,看到有好吃的,哪裡還顧得上考慮那個別人嘴裡鬧鬼的學堂,直接就從床上翻將起來,抓過兩包小吃撕開吃的高興。
正在我塞的滿嘴嚼的起勁,一道中氣十足的女聲在飯堂響起:“嬸子,我小勇哥呢?”
我一聽就知道來人是誰,小舅更是一屁股從床上跳起來,慌慌張張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要往哪裡鑽。
我直接跳下床赤著腳也顧不上了,把我這屋子的門從裡面一關順手就落了鎖。
小舅看我落了鎖,知道外面的人進不來,這才坐在他的床上,安心不少。
我這邊的屋子裡放著兩張單人床,平常舅舅不在的時候,我就自己一個人住,只要小舅回來,那他就和我一個屋休息。
我小舅也二十好幾快三十歲的人了,農村不比城裡,成家都早,像我小舅這樣長得相貌堂堂,肚子裡有墨水,又在城裡有份體面工作的那都是村裡姑娘上趕著爭搶的物件。
我小舅自然不例外。
從我記事以來,主動上門給我小舅保媒拉縴的那簡直不要太多,甚至有些姑娘相中我舅的,直接就跳過媒婆這道坎,讓自家爹媽來找我姥姥說道來了。
不過這麼多年,愣是沒一個姑娘入了我小舅的法眼。
我姥姥眼看著他年紀一天天大了,覺得這問題越發棘手,我媽也曾經私下問過小舅是不是在城裡有相好的姑娘,小舅也都說沒有。因此,頗有女人緣的小舅反倒成了家裡的老大難。
這飯堂裡突然出現的女人就是小舅的愛慕者之一。
還是最瘋狂的那一個。
說起這女人的英勇事蹟,也別怪我小舅聞到其聲就慌張到不行。
我料想應當是我小舅給我去鋪子裡買零嘴的時候讓她給瞧見了,知道我小舅在家,這不就跟著巴巴的過來了。
畢竟那鋪子是她家的,她爸媽又一心想讓我小舅給她們家做女婿,看到我小舅出沒,哪能不跟自家姑娘說。
這女人在我們這幾個小村莊裡,彪悍也是出了名的。我姥姥也因為這個一直不怎麼得意她,不過是後來看到村裡適齡的姑娘一個個都嫁人了,再加上我小舅確實也不小了,也就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了他們去。
說話間,這女人已經邁著步子走到我房門外,舉手就砸門,“小勇哥,我是鳳花,你給我開門啊。”
我衝小舅搖搖頭,兩個人都沒搭理她。
這女人也不離開,在外面敲門的力道一下重過一下,我都害怕她再來幾下直接把我門給報廢了。
於是我放開嗓門喊:“我小舅不在。”
“哎呦,蘇澤你個毛都沒長齊的還想騙我呢,剛才嬸子都說了小勇哥在家,你們快點給我開門,要不然我就待在這兒不走了,看你們幾時出來,咱們就耗上一耗。”
我一聽這話,心裡就有點著急,晚上我還要去學堂找張強呢,哪能真被她堵在家裡不出門,那不是就認慫以後再也不能接近七七了嗎?
想到這兒,我往打著赤膊的身上一瞅,有了主意。
扯著嗓子就喊:“鳳花姨,我也不是不給你開門,實在是屋裡熱,我小舅給我擦身子呢,你這進來是不是不合適。”
我想著,我一個半大小子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這女人再厚臉皮,也應該懂情識趣離開了吧。
哪知,我還是把人想的簡單了。
這女人聽我這麼說,好像一點窘迫感都沒有,反而笑著提高嗓門取笑我,“蘇澤,說的姨還能佔你便宜稀罕的看你不成?你小舅到底是個男人,做這些活不夠細緻,你把門開開,姨給你擦。”
我一聽這話,直接就給無語了。
這女人彪悍程度,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