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之血?太初的九州有什麼能令黃帝受傷?”
“嘿,那個時代能令黃帝流血的生靈雖然不多,但並非沒有,就我所知,黃帝乘龍前往天上,後又從歸墟走出,滿身的傷痕,幾乎要死了。是龍君設立原始水行的神殿,強行逆流歸墟之海,將最為純粹的生命力量灌注到黃帝體內,這才將其救活。那時我不知這位龍君是何等尊崇,後來幾番打聽下來,知道那位便是應龍,斬殺蚩尤魔神的神龍!”
說到此處,那老龜的面上竟顯露出意氣風發來。
“說來是黃帝垂死之血與龍君設立的原始水行神殿令我得道,我與這二位還有因果未報,可惜之後來不及報還便身隕歸墟之地。”
“太初時代的九州有什麼劇變能殺死一頭得道的昆類?”
“嘿!”老龜冷笑,“別說我,那九州十類在白帝的時代被盡數殺絕,掀起反旗的白龍王與黑龍王已稱的上鱗長之巔,可被白帝處以極刑,鱗片血肉乃至靈魂都被分成無數份,獎賞給祂的子民。祂是個冷血的瘋子,是一個暴君!”
“沒有發覺這座城市的古怪麼?它宛若成千上萬把利劍鑄造,那些利劍便是曾經殺死我們的武器。白帝死後,西王母將我們的靈魂召集起來,用白帝的利劍鑄成了這座巨城,以此令我們的靈魂能再度復甦,但僅僅只能在這座城邦內活動。”
“九州之戰,古淵帝奪走了這座城池,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白帝真意啟用,本該是用來承載我們靈魂的器皿再度化作殺伐的利刃,哪怕是西王母也難逃它的鎮壓,不朽的力量不斷被摧毀又不斷重塑,直到現在,古淵帝的離去令我們甦醒,而你的到來,揭示不朽的歸來。”
“我想這場無意義地磨難將要結束。”
老龜看向燭九陰,神色鄭重,“西王母的屍身就在這座城市底下,去喚醒祂,這便是你的使命啊。”
“若是我不來呢?”
“可你還是來了。”老龜搖頭。
當道路消失,前方是佇立的巨大宮殿群,一黑一白兩頭巨龍盤踞於此,打量著燭九陰。老龜停下腳步,燭九陰抬頭,望著那兩頭威嚴的巨龍,這恐怕便是被白帝處以極刑的兩頭龍王。
“九州還有鱗長,那混賬沒把事做絕。”黑龍王說道。
“九州竟然還在。”白龍王更為驚訝。
“不朽的使者,隨我等來。”兩大龍王蜿蜒,開啟了新的道路。老龜則停下腳步,目送燭九陰遠去。
越往裡走,道路越狹隘,而每走過一段路,便會有新的生靈來指引燭九陰。告別兩大龍王,下一位是一頭金色巨猿,緊接著是一頭猛虎,燭九陰與祂們同行,彷彿正踏在太初九州的歷史上。
祂們是九州的輝煌,亦是白帝的殺孽,化作永不凋零的靈魂徘徊於此,時隔不知多少歲月為不朽的歸來引路。
體內不朽殘片越發明亮。
銀白的鋒芒也越發可怖。
這座城市便是白帝力量的象徵,身畔的猛虎為燭九陰撥開銀芒,令他無憂。
燭九陰卻慕然沉默,距離不朽越近,他沒有感到絲毫的安寧,反而越發的不安。
好像盡頭是深淵。
身畔的引路人換了一位又一位,強悍古老的十類顯化一個又一個神通。
殘片平靜。
十類之靈恭敬禮拜,化作塵土散於風中。
燭九陰屏住呼吸,靈的運轉凝滯。
他已經來到了古淵城邊緣的深淵裡,位於深淵之底,瀑布般的黑色流沙沖刷著這裡的祭壇,無數鎖鏈固定住中心的巨大屍體。
那是一個女神的屍體,祂依靠在深淵的石壁上,沒有頭顱,脖頸處是一個光滑無比的斷口,彷彿鏡面一般。華貴的綢帶暗淡無光,大半掩埋在黑土裡,手臂垂下,被鐵釘釘穿在祭壇上,無數鐵鏈來自古淵城,以古淵城為運轉的樞紐,開闢出壓制不朽力量的領域。
一個人影站在這具屍體前,恰好擋住燭九陰去路。
身著甲冑,披著猩紅大氅,雙手持握利劍佇立著,彷彿一具古老的雕像。
“止步,祂已腐朽!”男人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