螻一愣,旋即笑道:“當然不包括,我留下的骨甲是能穿過九州的門抵達星空的信物,是留給那些修行到九州極限的君王們的,我並不需要。”
“有人告訴我,六枚骨甲,只出來了……六個人,包括你,六個。”李熄安轉過頭,他手中仍然握著酒杯,但眼瞳深處在燃燒,金色的輝光點亮傍晚下昏暗的房間。
螻屏息,他好像記起了什麼。
“資訊準確嗎,除了我之外,哪五位?”
“青焰,大執夷,詩巫灼,通明座,祈雪。”
“沒錯了,在我走之前,的確是他們幾位修為最高。怪事,和你講述的那人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什麼問題?”
李熄安回想蘇月鄰降臨時那張純情小鹿似的臉,搖頭。
“可能那人觀測有誤,知曉我擁有宇法的生靈少之又少,六枚骨甲,對方可能便是算上了我,還有一枚骨甲沒有被消耗掉。”
“不可能。”
“如此篤定,究竟是什麼人?”螻起了好奇,同時升起警惕。
“你可以將她理解成……九州本身。”李熄安緩緩說道。
螻聽聞,倒吸一口冷氣。
“所以她不可能出錯的,一定是有哪一環出現問題了。實話告訴你吧,螻,我在大荒聖路中引動宙法時發生了一件十分詭異的事情,好像有東西盯著我,就在我鋪下的時間迷霧中。但這怎麼可能呢,時間迷霧,除了我之外還能有什麼東西?”
李熄安在心中補充說道,而那種打量的眼神絕不是天央的司命時律,更像一種古老至極的蛇,從背後盯著他,那目光陰冷暴虐。
“有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李熄安將杯中之酒飲盡。
他最近的感受到預兆很可怕。
全是血色。
好像那東祖神說過的話即將成真。
宙法將引來某種不知名的東西,絕非善類。
“走吧,出去走走,將你從璃幽的紫水晶中打碎解脫可是費了我一番功夫,該活動下筋骨了。”
李熄安起身,掀開門簾,恰好傍晚最後一抹餘暉消逝在他手中,隱沒於大地盡頭。
太陽的光芒離開後,星光便一下子璀璨起來,月光傾瀉進屋子,讓李熄安周身環繞一層瑩芒,那白髮在月光下甚至接近透明。
螻摩挲著下巴,打量這頭老龍。
他突然覺得南燭這一頭的白髮還挺順眼,像那什麼……什麼……
哦,嫦娥。
…………
晚風拂過草地,晚間青草形成墨綠色的漣漪。
燈火點亮在遠方,人們正在忙碌。
抬頭便是星空璀璨,月華流轉。偶爾會有從草原深處打獵回來的獵人,在經過李熄安的位置時會特意下馬向他禮拜祈禱。
“挺漂亮。”螻說道。
“是啊,很安寧的景象,但這不妨礙我將來摧毀它。”
“你就不能平和點麼?”螻點明李熄安殺氣過重。
“你知道我怎麼打碎紫水晶的嗎?從宏觀時間來看,我耗費了十年,但實際上我耗費了一百年。看到這裡的牧民了嗎,這一部族名蠍火,我來到大荒不久遭遇了蠍火的守護蠻神,我殺了他,取而代之,在此安定了二十載,恢復了大部分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