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知純陽上人有何請教?”
“歸源之金不歸於九州,而是大荒,九州沒有道源,也無力架設容納歸源律法的祭壇,我無法迴歸九州,在戴冠儀式結束的那一刻起,我便感受到了一股強烈至極的吸引力,宇宙中出的事情你是知曉的,恐怕宇宙是陷入瘋狂了,在前一批歸源律道寂滅後,呼喚新生的歸源也趕往戰場,前仆後繼。”
“避無可避?”李熄安問。
“避無可避。”純陽孚佑回答。
“還能留在九州多久?”
“下一刻。”
“這片空蕩領域是之前那道河圖洛書光柱穿梭的地方,我只能停留在這裡,不然下一刻便將離開九州去往宇宙。故而要引你前來。”純陽孚佑補充說道。
“我們之間,沒有一戰了。”純陽孚佑嘆道,聽不出是遺憾還是歡喜。
“曾經也想過為故土謀求福祉,但現在看來,我不留在這片土地上,便是對九州最大的福祉。”
他揮手道:“煩惱。”
一道仙光霎時飛出,落入他手。
三尺青鋒,清亮若水。
一道光芒浮現,九座骨像拔地而起,最後歸於一座純白色的,持著劍的法相上。李熄安看的驚異,成就歸源律道,純陽孚佑竟然沒有將骨像法相納入本體,充當連線律法的脈絡。
低沉的吟誦身響起,純陽孚佑的湛藍道袍飛舞著,男人屏息凝神。
那座歸化了九座骨像的法相竟然開始下沉,沉入純陽孚佑手中的三尺青鋒中。
光芒消散,純陽孚佑再次將煩惱贈予他。
只是這一次,沒有當年那般針鋒相對,豪氣萬丈。
純陽孚佑說道:“我無力為九州再謀生路,此去難回,此劍贈你,法相骨像諸多神通皆在。”
這位持劍行世間的八仙之首的眉宇再無鋒利的神色,斬去穢物身不曾在身上留下任何痕跡,漫長歲月中,他容顏不老,神通仍在,掙脫汙穢成就歸源,如此成就,自當傲視寰宇,俯瞰九霄。可那被驅逐出的蒼白之物卻在他心頭啃食出了一個巨口,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像從前般面對故土,面對九州的諸靈。
就連僅存的一點驕傲都在九州破碎的而今消弭掉了。
他託著劍。
“今日以後,鑄就純陽之像,便當是我留在世上最後的一點痕跡。世上沒了純陽,只有歸源之金罷。”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