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神像為中心,作自身之國。能矇蔽世間,亦能絕殺國中之敵,一般的祖可做不到這個程度。”有人在蘇月鄰身後說道。
聽不出是讚歎,還是諷刺。
“轟——!”
青銅長戈墜落,撕裂大地,濃厚的煙幕籠罩青銅長戈落下的地方。可以聽見天地間迴盪的脆響,一道深淵蔓延而出,遠方,山巒盡塌陷。
不知何時,他們所在,不再是洛陽的景色,而是一片荒蕪之地,甚至是世人從未見過的光景。
太廟不見,那道硃紅正門也不見。
煙幕散去後,出現在青銅長戈落點中心的是一條手臂,如冰玉所鑄,握住了長戈的柄,讓這撕裂大地的力量停滯在手中。
蘇月鄰在那轉傘,目光盯著傘上掛著的珠寶玉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這場曠世的爭端。
“這就是你要等的人?”李熄安有些無奈。
他有時候的確摸不清楚這個女人腦子裡究竟想些什麼。
本應能直接離開太廟,免去一場爭端。如在平日,爭端之類他並不在意,但現在不同,眼前的人算個麻煩事。
對方可是一國之主,他在這個唯有對方能夠運靈的地方和對方作戰。
“是啊,不過現在不是了,我要等得其實不是現在的他。”蘇月鄰緩緩說道,“你怎麼樣,撐得住麼?撐不住不用強撐,能在洛陽運靈已經很恐怖了,再和同一生命層次的祖搏殺,哪怕是你,也會相當吃……”
蘇月鄰話音未落,一隻冰玉大手將她籠罩。
李熄安站在千手閉目像的頭頂,眼簾微垂,如他身下這尊法相一般。
大地之上,兩座神像的威勢越攀越高。
它們自出現開始,從未行走,可交手之間卻摧毀了目光能及的一切。祖與祖的廝殺,如果不受約束,足以撕毀一方天地。但這片地域很奇妙,被摧毀,再重構,一次又一次,望不到這片世界的盡頭,彷彿能一直這般,持續至永永遠遠。
青銅器與造化玉手碰撞,磅礴的靈如熾日般席捲整片大地,神像的身軀也在這熾烈的光中融毀,天空中皆是飛舞的冰晶和青銅殘骸
“鬼神,已死之物,從未聽聞有鬼神能驅動法相。”玄與纁下,男人沉聲道。
“更何況,你是在洛陽,這靈河流淌之地驅動的法相。赤龍,連吾都不得不問上一句,你究竟是何物?”
天地間爆鳴聲從未止息。
玉手撕裂青銅長戈,青銅長戈洞穿玉手。
李熄安望著夏王,並未出聲。
他當然知曉驅使法相的緣由,因為這根本不是他的法相,如按照祖的目光來看,閉目千手相應是一座偽像,李熄安暫時沒有能力將它真正鑄就出來。他未曾如過往鑄就貴金懸冕一般施行人間,在與天庭一戰後,他居於太廟黑塔深處,這樣,自然無法鑄就出一具真正的法相來。
可他是周天十類,是真龍,他太強大了,哪怕這具身軀沒有宙法,沒有其他五行器,他仍然比曾經任何一個時候都強大,於是一座偽像都有了匹敵真正法相,甚至勝過的力量。
這個身軀遇上無可撼動者是什麼樣的結果呢?
李熄安想過。
得到的答桉是,應能勝過除純陽之外者。
他鑄就閉目千手,不過是接觸造化玉手的時間最長,且最為穩定。如若他願意,甚至能斬出一劍純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