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誤解了我的意思。”他攤手。
“我說的‘沒有’是說……祖沒有機會了。”
趙行舟指向自己,“我曾被賜予太行之君的血,哪怕時間已經過去許久,那滴血仍在我體內燃燒。我能感受到他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強大!”
男人緩緩起身,眼神有些恍惚,“就像我過去看見的那一個場景一樣,毀滅的殘軀引來新生,承戴王冠。”
“這是……又一次的蛻變啊!”他顫聲說。
…………
東海深處,兩座神像消散了。它們之間的廝殺蒸發了海洋,空出一望無際的大地。不知名的晶粒鋪滿土地,有血滴落。
道權耘谷站在這片白色沙漠上,握著扇子的手掌有血不斷地向下流淌。李熄安站在不遠處,海底起伏的高度令他恰好能俯視這個魁梧的手握雲扇的漢子。他的狀態同樣不樂觀,在登上玉釵順德出現的那座橫橋時他嚴重的傷勢癒合了大半,空無的靈氣得到瘋狂補充,冰玉質感的長生釵滋補神魂。諸多緣由,讓他能站在這裡再戰一場。
但也僅此一場。
所幸祖的力量剩餘並不多,這片戰場上掀開了太多底牌,銀色長城,矩陣,大執夷的混沌,還有那頭本該墜落至龍淵的七海大君,他的老樹和太行的八王。最後決定性的力量,也是他沒有料到的事情,帝都釋放了竹籃採魂。祖與祖,破滅了太多。
他當然會贏。
他沒有理由會輸。
在他踏出天山之後,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彷彿能與天地的靈氣潮汐共振,他的每一個念頭都能引來無窮無盡的變化。
跨出皇道極境的封鎖,踏上階梯。
在奮戰之時,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幫助他。靈氣自然湧來,甚至不用耗盡心力去攝取,自然而然地充沛己身。李熄安不知道這個狀態應該稱作什麼,但他從未感受到如此強而有力的身軀。他立於白色沙海上,赤色細密的鱗片覆蓋他的手臂,在碰撞下撕裂的傷口頃刻癒合。龍的枝角出現額間,岔開幾縷髮絲,長尾在身後擺動,過去鰭一般的尾尖呈現火焰狀,細密如鬃毛。
道權耘谷的表情跟見了鬼似的。
他對著李熄安指指點點,又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你伱你!”
“純陽劍?”
又看向李熄安的腦袋,又是一番指指點點,“這這這這!”
“順德釵?”
道權耘谷狠狠地嘆了口氣,“這麼下去,我是不是該把扇子也給你?”
李熄安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於是點點頭。
誰知對方倒是怒了,護寶般的藏起雲扇,道:“不行,這怎麼能行!這本來就是場觀光,誰知道還有你這樣的怪物啊!我這骨像都被你們這幾個輪著耗完了,你們這些後生,真真是不講武德!”
“不打了不打了。”道權耘谷擺手,“還打個屁,純陽那貨都把純陽劍留下了。而且我現在體內可沒剩下什麼靈氣,只有那點本源,夠幹什麼?放個屁都嫌少。”
他隨意地坐在沙地上,看向李熄安,摩挲著滿是胡茬的下巴。
“就是沒想到還有一次意外收穫。”
“小子,你在蛻變啊。”
“於浴血廝殺下蛻變化龍,真不愧是龍類的做法。”道權耘谷哈哈大笑,“世人理解的常理,如我們修行路上的境界劫難,在這個過程中渡劫者生靈都是十分脆弱的,通常需要完全信賴的同伴護法。但就我所知曉的十類不同,尤其鱗類之長,他們在蛻變下仍是無與倫比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