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嘆氣,“咱們是同類啊,同類啊,同類相戈這不好吧。再說了,活的我可比死的我有用了多了。你別看我現在還是古界的天,再過一段時間,我陷入沉眠,就又變成那個傻小子了。”說完男人還啐了口唾沫,“真的傻逼,這小子。”
“我會將龍脈給你。”他說道。
“以及……重新回到真一的方法,你身上的氣息太奇怪了,我能確定你此刻並非真正的周天十類,但你身上又並無固定近十類特徵。真一境對萬物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坎,近十類者若是不能在成就真一時成就十類之位,此身往後將再無機會。你理應達到過真一,不該有再度化龍的機會才對,但你的表現,可不是個近十類有資格達到的。所以我認為你古怪。”
“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知道你應當在尋找那個契機,晉升的契機。你現在和我一樣,想再度成就真一,比尋常生靈難上不知多少。我有方法,雖然我這方法並非鱗類,但世間萬法皆有互通不是麼?”
“如何?我說過,活著的天類,用處可遠遠比你想象的大。你取走龍脈,在這漫長歲月中,龍脈早已與我融為一體,你將其拿走,等於拿走的我的部分本源,不說別的,將這本源刻在你那能承載的道統的青銅鼎上,我是否有謀害你的想法,那小鹿該一清二楚。”
見李熄安仍不回答,男人怒了。
“你媽的,長生者你說句話行不?老子都這樣了,真要我給你當狗才行?行,好,很好,我再立下誓約,此身往後,在吾消亡之前,但凡你提出的要求,我盡全力滿足。行了麼?滿意了沒?長生者,長生者你說話啊!”
李熄安沒有回答。
這時男人也發現了不對勁。
坐在赤鱗巨爪上的人影抬起頭,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目光放在古界天類身上,那對金燭死死地盯著天穹。
似乎越過無窮無盡的距離,鎖定了其中某個在逐漸接近的辰星。
李熄安雙目微眯,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因為太過熟悉與連結的過於緊密,他甚至比這個世界的天類雛形更早的發現。
“造化……蓮花?”
…………
海岸,浪花千重,花白色的細浪打在岸上,又濺射出星星點點。
漆黑高崖,黝黑高大的男人正對著地平線盡頭的圓月。
他微微愣神。
“什麼玩意?”
此刻,他的右邊臂膀在發燙。
一道又一道的符文在他臂膀的肌肉表面閃爍。那是之前玉釵順德在他甲殼上留下的篆文,記載有天觀界的知識和部分力量。
可這玩應居然在發燙?
彷彿有某種東西在呼喚,但螻無法確定是那個東西在呼喚這些篆文,還是玉釵順德留下的這些篆文在呼喚其他。更無法確定,這究竟是福是禍。
而這呼喚的根源……螻抬頭。
來自深邃的星空之中。
同一時間,分界山深處,這是在很久很久的時光中都無人抵達過的禁區。
在高山之巔,林蔭之下,一塊字跡模湖的石碑正在輕輕顫動,上面的青苔和諸多陳朽痕跡脫落,竟在短短的幾息之間變得嶄新,上面的文字清晰,流淌著驚人輝光!
“轟——!”
以分界山為中心,擴散千餘里,在這個範圍中的所有生靈心頭一顫,彷彿有某種恢宏可怖的存在盯住了他們的靈魂。
楊府亦在其中。
只是楊府桃林的盡頭,少女跪地,祈禱著,她似乎在祝福。
那出現的龐大壓力轉瞬逝去,但她知曉,沉眠於她的夢中,沉眠於這個世界的祖……醒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