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夠了……”李成器自語,聲音很輕。
李熄安挑眉。
“足夠了,足夠我以此界為基石,成就真一!”古界之天抬頭,凝視李熄安,難得的,那對眼睛裡前所未有的嚴肅。
古界之天緩緩唸誦他於長生者的契約,面目莊重如神祇。
“上人,我是你的狗,指哪咬哪!”他惡狠狠地說道。
…………
走過車水馬龍,走過門庭集市。
熙攘人群離他們遠去。
轉過一個巷子彎,他們最後停在一座陳舊庭院前。
李熄安打量著眼前的木門,上了鎖,連鎖上都是鏽跡。李成器卻一腳將木門踹開,大大咧咧地走進去。
“這是此身年幼的居所。”他說道。
雜草長滿了庭院,已經半人高。
原本鋪好的石板路被掩埋在雜草中,這條石板路上走過李成器的曾祖父,他的爺爺,以及他自己。老人與孩童嬉鬧的畫面不斷湧現,一塊一塊,每一塊石板上承載的不同畫面在李成器眼中不斷轉換,直到他們走到了石板路的盡頭。
他莫名回頭看了眼走過來的路。
記憶中的那些畫面也跟著他的走過沉寂了,彷彿是被這些長出的雜草給深深掩埋在了腦海裡。
最後,他轉身,不再回頭。
天類滿嘴謊言。
李成器真的只是他的載體麼?他是李成器,還是李成器是他,或者說,是古界之天佔據了這個年輕人的軀殼?
誰知道。
李成器推開了一扇門,厚重塵埃飛舞,在陽光下翻躍,又因為李成器走過像失去羽翼的飛鳥怦然墜落。
“呸呸呸!”他不斷在前方扇著手掌。
他是這個世界的天類,甚至連運轉意識都不需要就能讓這些灰塵消失,但他沒有。
似乎李成器是怎樣走出這個院子的,他便怎樣走回來,不多不少,除了長大了許多。
年輕人俯下身去,不斷翻找著什麼。
李熄安就靜靜地站在門欄旁,聽著年輕人不斷念叨著什麼。
突然,他扭頭,眼神格外明亮。
“嘿!上人,你看,找到了!”李成器起身,十分吃力地抬起一個東西。
一個漆黑的,宛若一整塊厚重石塊的方形物。
他將這東西擱在地上,冬的一聲沉悶巨響。
“上人,你有兩把劍,而這塊石頭呢,剛剛好,也能容納兩把劍。我在看上人揍那俞術的時候就在琢磨了,這東西啊,合適!合適的不能再合適了!”他說,伸出大拇指,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