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即將觸及李熄安鼻尖的剎那,拳風消失了,揮拳者愕然。
“是您?”
李熄安的神色並無變化,他只是平靜地注視眼前的男孩。
也許不能稱之為男孩了,應該是青年。當年李熄安從鬼棺甦醒,賜予一道崛起路的男孩經過兩載時光的磨礪,褪去了稚嫩,硬朗起線條,就連體內執行的靈氣都不同凡響。
青年想開口,可突然發現自己並不知曉對方的名字。
群山間傳遞的“燭”之名號,那不是對方的真名。
“南燭。”李熄安說道。
“南燭大人。”青年一拜。
可視線的餘光瞥到的這位君王在伸手打招呼,不是朝他,是向著他的身後。青年回頭,裂縫處正站著一個女孩,原本緊張的情緒還沒退去,顯得愣愣的。
女孩眨巴眼睛。
“不記得我了麼?”李熄安笑道。
女孩像是猛地驚醒,甚至沒有顧及李熄安身邊瀰漫的金色火焰,在他的面容上仔細掃過幾眼。
明白了什麼,不自禁捂嘴。
在被神火焚燒燬滅的裂痕位置,正不斷有人湧過來。李熄安透過這道裂痕,可以看見裂痕背面的建築物,很粗糙,顯然是以靈力暴力鑄就,而且鑄就者的靈氣掌握程度並不精妙。
“你們的王呢?”
“還有,你們的巫呢?”聚攏來的人群中沒有李熄安熟知的任何一個大巫。
甚至說,沒有幾個具備靈氣的人。
“他們……”青年正準備回答,卻被狂湧的靈氣中斷了話語。
金色的火在升騰,位於中心的人影眼底浮現蓮花。
逆流。
李熄安的視角內,是時光在倒退,而呈現出的則是人潮分離成兩方,一方留在這裡,還有一方去了很遠的地方。那些不同色彩的衣袖代表著不同流派立於頂端的大巫,他們是領頭人。
而同時,一位大巫留下了一座黃金石碑。
在此地開闢狹縫空間,讓沒有靈氣的人居於狹縫空間深處。
隨後,他們踏上了征途。
李熄安站立的地方,恰好與那大巫的目光對視。
沒有螻。
十萬大山的聖王呢?
畫面繼續轉動,向更久遠的過去推進,像上了年頭的錄影帶,斷斷續續地播送著大巫間的談話。
“聖王給我們留下了這個。”
“合意?讓整個黎部全部龜縮起來嗎?我等並非沒有一戰之力。就算聖王離開,黎部也依然會拱衛這片土地。”
“聖王最後是這樣的吩咐的,隨後他踏進了未知的黑暗中,我們不再可見。聖王曾經預言古修士會再度歸來已經成真,顯然,聖王此舉有著他的考量。”
“聖王啊!”那位大巫咆哮。
“十萬大山是我等家園,不可能放任外域生靈肆意踏足!他們已經將手伸向了沉星山,再往後,是否就會抵達我們這裡?要是龜縮於此,我等沒有臉面去面見先祖!”
“蠱蟲向這裡傳遞了訊息,沉星山將整個十萬大山與外界隔離了。只能以肉身踏足這座古山脈,無法再傳送。”
“無法傳送究竟是什麼意思?外域生靈可不會傳送!古修士也在這段時間無法捲土重來,無法傳送,究竟在抗拒什麼?”
“我不知,但我知曉,當有人去浴血。”
那一日,大巫間展開了會議,依舊在那熟悉的無窗屋舍之中。
不過李熄安所見的生面孔不少。
這兩載時光,變化良多。
大巫們商議,最終決定願意前往西南角踏入戰場的人與他們一起,留下不願與無靈之人。有著聖王的黃金碑文,這裡當堅不可摧,就算他們戰敗,聖王不顯,這裡淪為域外生靈的土地,他們也不會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