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黃河上玉釵順德僅僅是用法身打了一擊便法身崩碎,只能重新鑄就,沒有修復的可能。但這裡是太行山,他的故土。真一境的生靈想要在這裡跨界,恐怕沒來的及打出那一擊,先被現世規則磨滅。
“挺有意思。”人影說,“不過你禁錮不了這股意識多久,畢竟只是降臨至骨像的幾縷神魂。”
“骨像供奉在現世有了些時日,足以展露我部分法門。”
“損失一座骨像及幾縷神魂對我來說換你死去,好像不是不能接受。你莫要以為崩碎了法身的真一的骨像與一位完整的祖能比擬吧?”
人影說完,暴雨垂下。
滂沱大雨掩蓋了裂縫,天空中不再可見小船與虛幻河流。
隔著現世屏障,人影躺回小船中,河流流淌早已靜止,他在等待禁錮結束之日,那便是他降臨之時。突兀的,他想起自己好像忘掉了什麼,思索片刻,哦,約莫是忘掉了那幾位戰戰兢兢的門生。
罷了,這點事情辦不好的門生還是祭了吧。
讓那蛟龍打打牙祭不為他作為前輩給予後輩的關照與鼓勵。
…………
人影消失不見,兩位皇者以及群山間匍匐的妖魔們戰慄。
不論後來發生什麼,他們現在只有死路。
無論藉助何種手段,能抗衡玉釵順德上人這一點足夠在這些古修士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赤銅骨面自燃燒的古木上垂下,羅剎的邪祟他還未燒乾淨。
這是一段稱得上漫長的過程。
那位不知名的祖是與玉釵順德立足同一層次的生靈,哪怕太行山將其降臨的路途阻塞禁錮,他仍然宣誓一定歸來。李熄安的心卻並不沉重,他回到太行如龍如江海,於這片土地上,他無懼任何生靈,尤其是跨界而來的古修士。
但首先,李熄安需要先將許久不見的窩收拾乾淨。
眼裡見不得灰。
赤色的龍影遊弋,離開了古樹。古老自然的律動浮現在蜿蜒龐然的身軀,刺破厚重雲層來到高天。
壓抑的氣氛消失不見。大雨、妖魔、昏暗的天全看不見,因為雲海處在他的身下。
陽光照亮少年面龐。
紅楓葉散開,披著金紋玄衣的人形隨意坐在一隻白玉手掌的指尖上,金色瞳目俯瞰大地上跪倒的兩位皇者,以及山脈裡數之不盡的妖魔。
那日殺了這麼多還有如此數量……
嘖。
不是麻煩,而是對這些魑魅魍魎的厭惡又加深了。
他閉眼,呼吸節奏與群山合一。
雲層蔓延,直至籠罩整座太行山脈!
這是復甦的太行,而非過去!
李熄安的靈飛速流逝,而群山綿延不盡的補充,到後來直接於雲層上形成靈氣海洋。
這座山需要場雨。
也僅僅是一場雨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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