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你還活著?你怎麼可能還活著!”錫皇失態了,原本低沉的嗓音尖銳無比。難怪會突然出現暴雨,難怪皇道領域會伸展不開。
這裡那頭君王的確能依靠自身掌握的法壓制皇者的域,但遠遠不到這麼誇張的地步。是因為雨,雨是他的行者,他的化身,他所行之地必將有暴雨伴隨!
“上人親自動手,你怎麼可能從真一手中活下來?哪怕是跨界而戰!你也不該活著!”錫皇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完全不像之前那位皇者。
崑崙的赤蛟似乎不知為何成為了他心中的魔障。
另外兩名皇者緩緩後退,他們不知道這頭生靈是誰。可從錫皇崩潰的口中能捕捉到些資訊。他們的祖崩碎法身是為了跨界殺死這頭生靈,真一境崩碎法身,代價高到恐怖。更恐怖的是祖要殺的生靈如今還活著,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們自然而然惶恐。
想要離開,於是傳音錫皇。
“錫皇,我們恐怕此次不敵,先退走吧,兩頭君王生物,我們得從長計議,相信上人不會責怪我們的。”
這兩位皇者不是沒有想過趁錫皇與這兩頭生靈搏殺之際逃走,可這不切實際。沒有錫皇的幫助,他們無法離開這裡。磅礴大雨中混合著陌生可怕的靈,天地群山的空間盪漾漣漪,同樣被封鎖。
“走?”錫皇問。
“又能走哪裡去?”
淒厲寒光映照四野,螻持刃而至,刃鋒拖拽空間碎片。
一位皇者趕忙祭出皇者器與其拼殺,不到半刻時間,他的器險些被打崩,另一位皇者施以援手才穩住身形。他們看向周圍,實力最強的錫皇同樣狼狽,那赤色的龍形遊弋暴雨,身旁伴著口金色小劍,這番功夫下來錫皇的煉神劍就崩開了道口子。
面色如白紙。
但猩紅道袍的男人怒吼著。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位皇者大吼,狀若瘋魔。
“死去不好嗎!為什麼還要出現?’
他不敢接受這樣擊碎他道心的事實。現世有生靈在陽神境時從真一手中活了下來,還不是尋常真一境,是天驕,能逆伐祖之上的無敵者。
龍形的龐然大物沒有回應,唯有那張扭曲的赤銅骨面嗤笑著、嘲弄著。
巨斧般的猙獰長尾橫掃,無與倫比的力量將暴雨掃空。這一擊劈在錫皇身上,皇道領域與半邊骨骼一併碎裂,倒飛進某處山腰裡,沙石飛濺。緊跟著是飛射出的曦劍,直接將坑洞中的掙扎起身的錫皇洞穿,釘在那。
他本該沒有這般不堪。
但這名皇者的道心在見到往日的赤色龍影后碎成了渣子,原本實力發揮不出十之一二。金色巨燭中閃過無趣的情緒。
以為是復仇路上酣暢淋漓的血戰,對手太不堪了。
另一邊的螻硬撼兩位皇者不落下風,反而將那兩位皇者打的節節敗退。
“咳咳咳...咳...錫皇躺在深坑中,雙臂無力耷拉在曦劍劍柄上,因為皇者的強大...生命力,他還未死去,但境界跌落。伴隨那一劍落下皇道領域徹底彌散天地。
不再是皇者,只是無法道名的偽皇。
暴雨沖刷著他的血跡,血滲進了土地裡,整個深坑盡是蒼涼的紅。
全身溫度在流逝。
男人成就皇者如此漫長的歲月,很久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凡人一般的感覺了。他的目光往高處延伸,暴雨中白霧嫋嫋,赤色的龍形身影俯瞰著他。
而無人注意的是,男人藏在道袍下的手臂此時變成了蒼白,這不是結束,是開端,這股詭異的蒼白還在往男人身上繼續攀附著。
屍體似的顏色,不該出現在皇者身上。
虛空爍滅,高大男人出現在赤色蛟龍身畔。
他皺眉,望著某處山腰。
那裡的氣息令他極不舒適。
螻的腰間掛著個鈴鐺,裡面封存著兩具皇者屍體。其中最強的錫皇被重創,餘下兩位赤蛟與螻一併動手,沒撐過多少時間。他們根基虛浮,顯然不是紮紮實實邁入的極宮境。
在螻與李熄安的視線下,錫皇墜落的那座山枯萎了,也可以說這座山死去了。
狂風驟起,矯矢的龍形筆直下墜,像柄血玉尖刀,要切開攔路的一切。
他巨大的身軀轟擊在了山上,鱗片隨意剮蹭,能翻卷出烏黑詭異的泥土,草木頃刻化作殘渣。這整座山巒的確死去了,生機被抽乾,有東西貪婪吃下了這座山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