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風眼處,就是輦車上那個女修。
自交手後這個把月裡,兵災魔王也收集了相關的資訊,知道女修乃是修行界中大名鼎鼎的“華夫人”,身有重疾,修為境界都沒有什麼可重視的。
問題在於,餘慈這段時間不管怎麼被動,都要攜她同行,可眼下又幹脆將其拋棄,是什麼意思?什麼意義?
不論是魔門修士還是兵災魔王,感覺都不是太好。
好像,他們是讓人給利用了?
堅城之上,兵災魔王提及此事,和魔門修士交換了意見,都覺得,餘慈十有八九要在女修身上做文章。
那麼,他們也要先下手為強!
堅城之上,漆黑的飛矛凝就,其為千百天魔煞氣所聚,具備純粹的毀滅破壞之力,就是針對女修,打碎這目標,先斷了餘慈的念想,亂了他的謀算。
兵災魔王並不急於出手,而是喃喃念頌魔文,層層加持于飛矛之上,務求一擊建功。
不過此時,虎輦玉輿隱輪之車上,黃泉夫人正發生變化。
陸沉拳意已經進入了低潮,就算餘慈與其“聯合”,也不可能再挽回。
除著餘力一點一滴耗盡,捆縛在黃泉夫人身上的“禁錮”,不可避免地“鬆開了”。
當然,以禁制所具備的特性而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拳意破滅之際,也是黃泉夫人生機靈氣盡都寂滅之時。
但不管怎樣,拳意對黃泉夫人的壓制恐怕已經降到了自施禁以來的最低谷。
同時,數月來餘慈做的一些調養、醫治的手段,也終於發揮了作用,使得黃泉夫人的生機靈氣,稍微具備了些“自主權”——只是一點點,卻也足夠造成短暫的失衡。
失去的平衡,就像一個蹺蹺板,將原本緊緊鎖固的,專屬於黃泉夫人的氣機、真意“頂起”,就此顯化在外。
微弱,卻又確實存在。
餘慈雖是與無量神意對抗,其實絕大部分心力一直關注這邊,黃泉夫人身上任何一絲變化都瞞不過他。
眼下情形,正是他所希望的。
可也在這一刻,他莫名發覺,他竟然分辨不出,黃泉夫人的所謂“真意”,究竟是什麼樣子。
因為,那真意很……明透!
不是因為微弱的緣故,而是本來的性質。
冷漠?空無?幽寂?
也許吧,這些形容詞兒都說得過去。
但餘慈覺得,這道真意更像一張白紙,可以隨意塗畫顏色;
又像一面鏡子,映照大千景象。
但至始至終……還有“自己”的東西嗎?
餘慈幾乎以為是黃泉夫人的靈智出了問題,但很快就醒悟過來:
沒有靈明純粹的意識,又如何會有這般澄澈的“真意”?
實是她的“真意”太古怪了,餘慈懷疑,若不是和陸沉拳意糾纏太多年,多少“抹畫”了些東西,是不是都要“無色透明”,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