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宗四陣營,以東南西北分列,其中八極門在東,純陽門在南,赤霄天在西,碧波水府在北,排列得十分齊整,餘慈收到的是八極宗孟都公子的帖子,自然也往東去,登上了八極宗的鉅艦。
自小舟上觀之,鉅艦上亦是絲竹聲悅耳,往來衣香鬢影,笑語喧然,只是臨登艦時,八極宗送來的請帖上卻發出有序的元氣變化,與艦上符陣遙相呼應,解除了某個感應機關,腳下登艦雲臺才上浮,所謂“外鬆內緊”大約就是如此了。
待他與白衣登上甲板,旁邊有侍衛高聲唱名:
“餘先生到。”
餘慈實在沒有自找麻煩的癖好,前曰給白衣報出名號,是看在她良材美質的基礎上,白衣肯定想賣這訊息出去,但這兩曰,她卻沒什麼機會。至於胡嬤嬤等人,還要看她們有沒有這個膽量。
不管如何,在現階段,環帶湖上還沒有關於他的訊息流傳,這給他不少方便,但也帶來一些麻煩。
“餘先生,哪個餘先生?”
此時八極宗鉅艦之上,各路修士起碼堆了上千人,以艦上的主樓為中心,佈置了上下兩個會場,只有八極宗高層親自邀約的人物,才能得享唱名的待遇,並前往樓上入座,到目前為止,這些人加起來也不超過二十個,餘慈的到來,自然引起了關注。
況且他身後還有盛裝而來的白衣,同樣是極招引眼球的存在。
只是出乎所有人預料,引領餘慈二人的侍衛,並沒有將他們引到樓上,而是在下面的會場安排了座位,雖然相對而言,地位仍比較高,可畢竟是不同的。一時會場內低譁聲起:
難道樓上坐滿了,接下來的都要在樓下?
餘慈倒是安然落座,白衣坐在他身邊,一直保持沉默,但斟茶送果,服侍得極是周到,確實很符合伶伎的身份。
正迎著一眾好奇的視線,忽又有侍衛唱名:
“金剛山天角先生到。”
唱名聲剛一入耳,會場中的聲浪至少升高了兩個檔次:
“八極宗竟然請來了天角先生,這是天篆社的意思,還是天角先生個人的做法?”
“天篆社應該不至打破中立的立場,我倒聽說,天角先生和八極宗有故的。”
“那也了不得,這下咱們這邊勝算大增啊!”
“就是不知道事成之後,能不能真的分潤到好處了。”
餘慈以前從未聽說過“天角先生”此人,但收集分類會場內的各處交談,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天角先生是北地三湖有名的散修,雖受限於資質心姓,一直未能進入真人境界,但在符籙上造詣極深,早在百多年前天篆社建社之初就已加入,這些年多次主持三環城分社的的入社考核,也是每次考核“乙類卷軸”的編纂者之一,地位超然,聲望極高。
待天角先生經過樓下會場時,多有修士起身拜見的,而樓上眾人,也以孟都公子為首,早早下來迎候,一時間好不熱鬧。等寒喧已畢,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登上樓去,可沒有半點兒座位滿員的意思。
相形之下,餘慈之前的待遇,可謂天差地別。等會場內眾修士回過味兒來,再投射過來的眼神,就越發地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