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慈對花娘子點頭示意:“掙扎保命而已,哪還有什麼香,若說有,也只是生死香……拿自己當材料,著實無趣得很。”
端木森丘和季元都是似明非明,因為這些話,實是當年在移南園時,從九煙和花娘子的對話中衍生而來。
當時餘慈為了救走寶蘊,說是要以人制香,很是唬住了不少人。不管花娘子信還是不信,此時道來,倒是拉近了兩人距離。
九煙笑了一下,又問道:“白蓮仙子可好?”
“尚好,如今在師門中閉關。當年未能幫得上九煙大師,她一直深以為憾,如今聽聞大師安然無恙,必是欣喜。”
欣喜?是有所求吧。
季元雖聽不怎麼明白,還是很歡喜看到九煙與花娘子交流,這總比看著那始終黑沉沉的表情好多了。他便湊趣道:
“原來九煙大師和花娘子真有舊情,如今相會在億萬裡之外,可謂是緣分不淺哪。無怪乎,我當日請託之時,花娘子答應得這麼爽快。”
端木森丘在旁不滿道:“九煙老弟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十九郎的招待不說,轉眼還搭上了傾國花娘子,我這邊,怎麼也要一位傾城盧二孃吧?”
明為不滿,其實卻是捧了花娘子一把,還有調笑之意,顯出確是個久經歡場之士。可花娘子又怎會怵他:
“喲,端木真人一句話,花娘就成了傾國禍水,真枉費了這幾日準備的心思。至於二孃麼,別看二孃在人前,是個生人勿近的模樣,私下裡可最是平易近人的,心腸又好,不信你問問她們,班子裡的孩兒們,都受她扶持呢。”
便有端木森丘旁邊一個女子低聲應道:“二孃著實是位好人,姐妹們有什麼事情,求到她裡,總能得到助力……”
花娘子笑斥道:“那便是我這兒都做了惡人!”
那女人膽子卻小,驚抬起頭來,見了花娘子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怎地,臉上就是暈紅,顏色直染到玉頸之下,頭面埋得更低,聲音幾乎都聽不到:“阿孃……自然也是極好的。”
端木森丘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就伸出手去,探到女子纖細腰身上,調笑道:“極好的花娘子,怎麼讓小娘子成了這副模樣?”
他這麼一延伸,花娘子順勢笑罵,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眾男子更不免浮想聯翩。
餘慈真是服了花娘子的手段。
至於端木森丘,口花花幾句,也就哈哈一笑,不再多說。盧二孃真來也就罷了,若真的託辭不至,要他強催,他還真沒這個膽。
那一位剛剛與陳龍川歌舞相和,引得劍仙彈劍而歌,在吳鉤城的地位,自然不同,遑論其修為似也相當不俗,鬧將起來,他還怕丟臉面呢。
花娘子也知道,並未當真。又與端木森丘調笑兩句,便轉向九煙道:“大師如何到了吳鉤城來?”
餘慈還是把那些話講了一遍,聽得花娘子唏噓不已,連道“無妄之災”,至於她心裡真正的想法,她不說,又有誰能知曉?
端木森丘嘖了一聲:“近年來,老弟的運勢似乎不旺?到了南邊,和四海社的關係,也不怎麼樣啊。”
餘慈就笑:“此事已是盡人皆知了嗎?”
“這有什麼!事涉半山島嘛,東海之上,總要為人關注。”
端木森丘嘿然道:“不信你可以問問花娘子,問她知不知道東海上這些腌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