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見憐!餘慈裝傻的地方不少,可他確確實實不知道,所謂“鬥符”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翟雀兒見他模樣,出奇精靈純淨的俏臉上難得露出驚訝的表情:“你真的不知道?”
餘慈咧咧嘴:“請雀兒小姐指教。”
女修卻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帶著一種古怪的神氣,回頭去看賀三爺。
此時賀三爺滿心都是如何確保這位“師妹”的安全,想得腦子都要炸開,反應慢了何止一拍,等他明白過來,沒有獲得回應的翟雀兒早抿著淺紫唇瓣轉向一邊,開始和餘慈討論起鬥符的資訊。
“鬥符呢,是在修行界很流行的一種的技藝比試,簡單來說嘛,就是比試各自的符法造詣,通常來說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應求成符,要知符籙分形相對固定,但組合無窮無盡,只要肯嘗試,隨時都會有新的符籙出來。有些水準特別厲害的,就能夠按照別人的要求迅速製出相應的符籙,把這樣的人拉在一起比試,就看誰的符籙更符合要求,質量最高……”
“這樣,聽起很難的樣子哈!”
“咦?”
翟雀兒真的忍不住心中的困惑了,她再次回頭,這回賀三爺終於反應過來,餘慈的回應也適時地傳入他耳中。前面的遺漏加上這次的紕漏,賀三爺只覺得全身發麻,頭髮都要倒豎起來:
“你你你……你給我的那張符是怎麼回事?”
“那個符?”
餘慈一臉的錯愕與無辜:“你說要那種符,正好我記得有一種‘水擊三千里’的符籙,很符合要求,就給你了啊。那符沒問題的,只要扔進流質之中,不管是水啊、油啊什麼的,都可以放出十道纏絲勁,化為暗流擾敵制敵,也可以纏繞成鞭,凝水流攻敵於十裡開外……”
這回就實在是裝傻沒商量了,餘慈不可能遲鈍到連賀三爺拿出所謂“生意”時的目的也不知道,所謂“造符”他也是知道的,但坦白來說,不只是當時,就是現在,他也從來沒有過“應求成符”的經驗。
重新造符?餘慈並不妄自菲薄,但想想看“諸天飛星”之術上,三十六符珠玉在前,便是《上清聚玄星樞秘授符經》中,收錄的也都是個個經典,像是這枚‘水擊三千里’的符籙,就是從《上清聚玄星樞秘授符經》中摘下,那種結構上的老辣圓熟,越是品味,就越有收穫。若非如此,當年編制符經的上清宗前輩,又怎會將之集編成冊,流傳後世?
這些符籙中,符法真意、符形結構以及實用性方面都已經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他光學習還來不及,哪有資格去生造來著?
見他確不是作假,賀三爺就想以頭搶地——當然在此之前,他一定要把餘慈生吞下去!相比於他的暴怒如狂,夏先生倒是更冷靜些,一扯他的袍角,就此稍耽擱的空當,餘慈已經很坦然地向翟雀兒道:
“雀兒小姐,我這輩子,實在沒有練過這一手,也自認為相比先賢,水準還差得太多,若是這般鬥符法,恐怕我是無法收得什麼進益了。”
翟雀兒並沒有生氣的樣子,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才道:“這也沒什麼嘛,術業有專攻,就是精通符法,也未必就擅長應求成符的本事,嗯,那枚玉符實物在哪兒?”
最後一句是對賀三爺說的,聞言賀三爺狗熊似的巨軀就急向前兩步,先狠瞪餘慈一眼,這才將那枚玉符送上。其實這枚玉符的影像,之前他已經透過特殊的渠道傳到翟雀兒手中,如今親自過手,顯然是要進一步驗證了。
握符在手,翟雀兒稍稍感應,便綻開笑容:“制符的手法很高明呢,雖然我也是個外行,不過也知道這些符紋刻印一氣呵成,靈光內蘊……”
說著,她忽地甩甩袖子,前方空氣倏地變得滯重,波紋暗生,隨後玉符滴溜溜地飛出去,在半空中綻開一團靈光強芒。隨後便是咻咻破空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