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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嫚兒開始去觀察郭愛華和鄒春娟這兩個姑娘,雖然兩個姑娘都是臨時工,可是都既能幹又漂亮。其中那個叫鄒春娟的,尤其漂亮,長的跟電影明星似的。
馮嫚兒看了一陣子,盯上了郭愛華。那個叫鄒春娟的姑娘雖然漂亮能幹,可是太漂亮了,顯得不那麼踏實,而且那姑娘打個補丁都要給補丁繡一圈花邊,太過於細致了些。這個叫郭愛華的姑娘就剛好,踏實能幹,脾氣也不錯,穿著打扮也比較樸素,看著符合李光明那種相親還穿著補丁衣服去的小夥子的審美,最妙的是她也姓郭,跟李光明的心上人小郭姑娘一個姓。
馮嫚兒有了這個想法,就去找郭愛華。郭愛華正要說自己有物件了,就被身邊的鄒春娟截走了話頭:“多謝馮嬸關心,我們兩在這邊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你說的小夥子肯定好,愛華到時候一定去。”
馮嫚兒滿意地看著郭愛華:“那就這麼定了,等定好時間和接頭暗號我來通知你。”
郭愛華要開口反駁,被鄒春娟死死握住了手,郭愛華詫異地看了鄒春娟一眼,沒有再說話。等馮嫚兒走了,郭愛華才問鄒春娟:“春娟,你知道我有物件的,為啥還非要幫我答應馮嬸安排的相親,還不讓我反駁。”
鄒春娟勸郭愛華:“愛華你聽我說,馮嬸是廠裡老員工了,我看她在頭頭腦腦那裡還挺有面子。咱們兩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要是拒絕了她,被記仇怎麼辦?”
“不會吧?馮嬸看起來不是那種人。”郭愛華覺得鄒春娟想得太多。
鄒春娟問郭愛華:“那你知道她是哪種人?平時咱們也沒和她接觸過,知人知面不知心,咱們得小心點。而且只是讓你去相親,又沒讓你立馬就嫁給他。你就去應付個差事,回來說感覺不對,處不來不就得了。”
見郭愛華還是很猶豫,鄒春娟接著勸她:“你那個李光明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去相一回親怎麼了,你又不是要移情別戀。我看馮嬸這年紀差不多,家裡孩子肯定有當知青的,你去應付了馮嬸的差事,以後和她混熟了,藉著她這樣的本地人的人脈,不是更好打聽他們當地知青的情況?”
郭愛華還是猶豫不決:“這不合適吧?”
“你就去吧。剛才我都替你答應人家馮嬸了,再去改口多不好。你看咱們屋的陳玉蓮,相親相了多少回了,也沒人說她不是。”鄒春娟苦口婆心。
郭愛華只好認命,等馮嫚兒的訊息來了就去相親。
到了約好的那一天,郭愛華把馮嫚兒提前給她給的那本《機械維修》放在包裡,苦著臉出了門。
馮嫚兒回去興沖沖告訴李光明,讓他接著去河濱公園相親,這回給他說個真正南方來的姑娘,絕對不是上次陳玉蓮那樣只是長得像。
還是熟悉的河濱公園假山旁邊,還是熟悉的《機械維修》,還是熟悉的大喇叭整點報時,李光明對這套流程已經非常熟悉了。
河濱公園那邊甚至有幾個熟面孔看到李光明都和他打招呼:“機械維修,又是你呀?這回相個什麼樣的姑娘?”李光明這次幹脆拎個包,把《機械維修》裝進去,等見到姑娘再掏出來,省的總被人問來問去那麼尷尬。
李光明進了河濱公園,遠遠就看到假山邊的石階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不敢置信的揉了下眼睛,一路飛奔過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喊:“愛華!”
郭愛華聽到聲音,轉頭看去,就看到朝思暮想的李光明正沖著自己跑過來,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猶豫著問:“光明?”
李光明因為快速奔跑而喘著粗氣,他迫切的想早點看清對方的臉,如果不是對方也叫他“光明”,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家鄉看到了郭愛華,只會以為自己見到了一個長得相似的人。
他越跑越近,郭愛華的臉漸漸清晰,和自己心中的郭愛華一模一樣,這確實是郭愛華!他滿心欣喜的一疊聲叫著:“愛華愛華愛華……”
郭愛華聽到李光明“愛華愛華”的叫聲,終於確定自己沒聽錯,也起身向李光明的方向跑去,兩人在途中彙合,李光明緊緊握住郭愛華的手:“愛華,我以為還要等很久才能見到你。”
郭愛華淚如雨下,把這些日子壓在心底的思念、彷徨、委屈一起發洩出來:“光明,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李光明慌忙從兜裡掏出手絹,七手八腳的給郭愛華擦眼淚:“別哭了,哭得我都心疼了。咱們這不是終於見著了嗎?”
郭愛華哭了好一會,淚水才終於停下,她拿過李光明的手絹擦著眼淚和李光明一起坐在假山邊的石階上:“要是早知道你回來了,我就厚著臉皮拿著地址找過去了。”
李光明眼睛不眨的看著郭愛華,早晨金色的陽光照在郭愛華的臉上,幾顆還沒擦幹淨的眼淚就像透明的露珠一樣,他指點郭愛華:“這還有點沒擦幹淨。”
郭愛華忙照著李光明說的地方擦過去,李光明看著她擦眼淚,猶豫著問她:“愛華,你……怎麼不給我回信?我用魏玲的名義給你寫了好幾封。”
郭愛華停下手,急切地問李光明:“你什麼時候寫的?裡面沒寫你家地址吧?”
“沒寫。出了什麼事情?”李光明見郭愛華這麼著急,急忙回答她,又補充:“都是在丁家屯的時候寫的,地址都留的魏玲的。見你一直沒回信,我怕你不方便回信,後來就沒敢再給你寄信,想等著你回信了再寄。”
郭愛華鬆了口氣:“我是和春娟一起從家裡跑出來的。估計你寫的信到我家的時候我早和春娟走了,咱們時間給岔開了。我到了春城以後也想著給你寫封信告訴你我的新地址,可是春娟說怕他們去丁家屯打聽我兩下落,這信我就沒敢寫。”
“這是出事了?到底出了什麼事,要讓你們這麼心驚膽戰的過日子?”李光明焦急地問:“是被你哥那事牽連到了?”
郭愛華搖頭:“家裡是有點事,我哥那個倒不是我們跑出來的理由。”她細細跟李光明講了吳蘭花和鄒春娟家裡人要拿她和鄒春娟換親的事,說著說著眼淚又要掉下來,她忙用手絹擦擦眼角。
郭愛華接著跟李光明解釋為什麼問他給自己寫的信裡有沒有寫地址:“你給我寫著地址的那張紙條被我媽撕碎了,她肯定看過上面寫的東西。我想著你肯定是要給我寫信的,就擔心她看到信要是想起來到你家這邊找我和春娟怎麼辦?所以自打到了這邊就一直提心吊膽,怕她找來,連你家附近都不敢去。這事我一直憋在心裡,連春娟都不敢說,怕她知道了跟著提現吊膽。”
李光明真想不到郭愛華居然能碰上這種事,他早聽郭愛華講過她母親吳蘭花重男輕女,但沒想到能重男輕女到這個地步。
李光明輕輕拍著郭愛華的背安慰她:“還好你們遇上了那麼多好心人,幫你們逃出來了。我回去就打聽打聽我們那附近最近有沒有南方口音的人過來找人。”
“世上還是好人多。要不是付主任和洪主任幫忙,我和春娟連個落腳的地方走找不到。”郭愛華也滿懷感激,說完她又叮囑李光明:“你打聽好了早點告訴我。我和春娟現在吃住都在廠裡,除了來的時候去百貨公司給春娟買了兩件衣裳,到現在都沒出過廠子大門,今天還是頭一次出來。平常春娟每次想出門看看我都得找藉口攔著她,又不敢告訴她為什麼。”
說了這麼多話,郭愛華的嘴角看起來都有點幹,李光明讓她等會自己,跑去了公園門口。
郭愛華還以為李光明要去上茅房,就坐在原地等著,她捏著自己的包,摸到了那本《機械維修》,才想起來自己是來相親的。現在遇到李光明,她是打死也不想去相親了,可是又不好放別人鴿子,等會要怎麼跟李光明說呢。
郭愛華正發著愁,李光明端著兩瓶玻璃瓶的汽水回來了,他塞了一瓶給郭愛華:“說是天冷了,可太陽還這麼大。曬得我都渴了,剛才看見公園門口小賣部有賣汽水的,就去買了個汽水,順便給你也帶了一瓶。”他低頭喝了一口汽水:“哎,橘子味兒的,真好喝。愛華你也快嘗嘗。”
郭愛華接過汽水喝了一口,低下頭看著汽水瓶:“是挺好喝的。”
李光明也看著手裡的汽水瓶發呆,他剛才去買汽水的那個小賣部牆上掛了個鐘,他就看了一眼,發現都快到九點了,才想起來自己是來相親的,九點公園的大喇叭響起來就要去和人家姑娘對暗號。到時候要怎麼跟郭愛華說呢,我今天來相親的,結果遇著你了,你先等我會,我去和人家姑娘對個暗號說句話就回來?這像話嗎?
時間在李光明和郭愛華的沉默中慢慢過去,九點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