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清？
首領冷笑，她憑什麼覺得這樣就能兩清？
“按住她！”首領突然沉聲下令，讓手下過來按住莫瑤的手，不讓她再亂動，只要他不讓，她就死不了。
莫瑤厲聲一喝，“別過來！否則我現在就捅死自己！到頭來，你們什麼都得不到！”
那根細針就往裡捅了一點，鮮血不要命地往下流，顧墨城就像一個瘋子橫衝直撞地要衝過來，他來之前就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不是同歸於盡，至少會保全她，可這傻丫頭……
“瑤瑤，別動。”
莫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這一眼，過往種種的不愉快在此刻早已煙消雲散，她想到的只有他為她孤注一擲，赴湯蹈火。
“我不會有事，你先走。”她面色平靜地勸說他。
可血都流成這樣了，顧墨城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瑤瑤，要走可以，一起！”
此時別說一起了，就是一人逃出生天都難？莫瑤也不想再拖下去，她怕楚一謙再起別的么蛾子，“師兄，我莫瑤從前沒有求過您任何事，只此一次，放過他，我跟你走。”
首領面不改色地看著她，他知道，只要他說一個不，她手上的利刃就會狠狠扎進去，就如她所想，他一樣什麼都得不到。
“密碼。”
楚一謙退一步，只要拿到密碼。
可顧墨城來的目的就是把人帶走，這是他永遠不會退步的底線，“放人！”
莫瑤心裡暗暗翻倆白眼，脖子上痛的厲害，她能感覺到能量在一點點流逝，就連手腕能用的力氣都在變小，可即使再小，也能做最後的‘犧牲’，她把細針抽出，這次是狠狠地紮了進去……
鮮血噴濺在首領的黑麵罩上，眼看著莫瑤一點一點軟下去，首領哪裡還敢猶豫，把人打橫抱起就衝了出去，而顧墨城想追，卻被人攔了下來。
他攥著拳頭，狹眸冷戾蓄滿殺意，那個人究竟是誰！
……
許久後，莫瑤從昏睡中醒來，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脖子，強烈的刺痛感還在，可取而代之的不是黏膩的鮮血，而是包紮的厚重的紗布。
消毒水的味道刺的她不自覺皺眉，她支撐著坐起來，打量四周，這似乎不是醫院，更像是私人住所？
她回憶著昏迷之前的情況，心裡有些憂心忡忡，他會不會不守信用殺了顧墨城，可轉念一想，顧墨城那種禍害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死……
喉頭中乾涸的癢意讓她一聲接一聲地咳了起來，而一旦咳起來，就會牽動大動脈上的傷口，傷口處隱隱又有鮮血滲出。
而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楚一謙披著一身寒意大步走了進來，面上溫柔如玉的面具早在進來那一刻消失殆盡，他是她永遠的師兄，可既然撕裂了那層偽裝，此刻那就沒必要再裝了。
楚一謙寒著一張臉，黑眸在注視到她不斷往外滲的鮮血，俊容上的怒意更勝於擔憂，他只要一想到她為了一個男人用性命威脅他，強烈的惱意就席捲心頭。
他一步一步走近床頭。
莫瑤的一聲師兄還被卡在喉頭，下一秒，男人面無表情地一個巴掌狠狠甩了過來……莫瑤傻了，她以為只要她不提，他還會繼續偽裝，可是他一臉兇狠地恨不得殺了她。
“為什麼？”楚一謙平靜地看著她，他想知道答案。
可莫瑤也被激起了怒火，她這一生還只是短暫的開始，可她卻知道什麼是善惡，她的啟蒙老師是師兄，她走向了正道，可他卻早已背離了從前的初衷。
她別過臉，拒絕回答。
男人高高地舉起手就又要甩過來，莫瑤莫瑤扭過臉，迎著這一巴掌毫不退縮，她的聲音啞的厲害，每說一句聲帶都是撕裂的疼，“打！趕緊打！楚一謙，這一巴掌你不打都不是男人！”
楚一謙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和右臉上剛才被他打出來的紅紅的五指印，氣惱可又心疼，他高高舉起手卻又緩緩地放下手，最終一聲長嘆化解了所有。
“師兄不該動手，可你為什麼就這麼不聽話？”楚一謙的手撫上她的臉頰，一下一下摩挲，又好似溫柔到了骨子裡，她能感受到男人別樣的眼神，那是愛慕，可除去愛慕，還有強勢的控制慾。
莫瑤覺得自己無法直視，這人是疼愛自己多年的師兄，為什麼一夜之間，就像換了一個人。
陌生又可怕。
“師兄，我是莫瑤，也是楚夭夭，我從未改變，又何來不聽話？如果該問為什麼，那個想問的應該是我！”
楚一謙掐著她的下顎，眸光瞬間冷了下來，“什麼時候發現的？”
“很早就懷疑了，可能是在那棟被我炸燬的別墅裡，也可能更早……只是我懷疑卻又不敢懷疑，我不相信我的師兄會是那樣一個人！”
楚一謙冷笑，“我也不知道夭夭會是無所不能的殺手，還以殺了我為己任。”
莫瑤無言以對，可那是事實。
“師兄，如果我們不站在對立面，是不是不會像現在這樣……”莫瑤抿著唇，偷偷觀察他的神色，“只要您就此放下，以前是以前，以後是以後，沒人知道您身份，也不會追究對錯。”
如果有罪，那麼她一定是包庇罪。
楚一謙見她在為他著想，心裡又有一絲欣慰，手上放鬆了些，甚至拿起床頭的醫藥箱主要給她擦藥，重新包紮傷口，至於剛才的話。
他半真半假道。
“夭夭，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是楚家家主，可並非一切皆我所願，從我接手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一枚棋子，我做的一切都必須為家族服務，只要我停下，等待我的就是萬丈深淵。”楚一謙神色落寞，甚至還帶著些許自嘲。
莫瑤一愣，“那如果不要這家主之位呢？”
“夭夭，當年楚家族裡的二叔三叔是因為搶奪位置而死，可族裡還有其他適齡的叔叔們，他們也沒想過爭權奪勢，可最後結局都是死！”楚一謙沒有說透，只表達了一個字，他不能退，也退不了。
莫瑤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楚一謙眸中湧動著不知名的情愫，低沉地誘哄著她，“我已經拿到了密碼，任務完成了大半，夭夭，我也不想濫殺無辜，你跟我走，我們遠走高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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