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你要教就教,不要兄弟間傷了和氣。”
楚子敬躬身,“是,孩兒知道了。”
只是,他們之間哪還有和氣?
渣爹氣憤的來到祠堂時,白灰正無聊的坐著,反正門關著,夜裡她直接在地上睡了一晚,完全不知道自己差點變成大伯的女兒。
聽到外面腳步聲,她飛快跪好,掐了把大腿,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做出搖搖欲墜的模樣...
回頭,帶著驚喜和懼怕,“父親,您來了。”
系統:“大佬的演技愈發渾然天成了。”
“你明白自己錯在哪了嗎?”
“孩兒不該跟父親頂嘴。”白灰痛心疾首,“父親無論如何教訓,都該好好聽著,孩兒想了一晚上,以後再也不敢了,求父親給孩兒一個機會。”
楚子仁氣漸漸消了,不是因為女兒恭敬乖巧的態度,而是她這番鬼話連篇的認錯,“楚子敬就把你教成這樣?呵。”他真是太過高看楚子敬了。
“父親,您才是孩兒心中真正的人生導師,以後...”
“以後你就繼續跟著楚子敬學吧,我倒要看看,他能把你教成什麼樣。”
白灰眨眨眼,“其實孩兒也不是很想跟大伯學,父親,不如這次讓女兒跟您一起去陳州吧,您親自教導我。”
“回去把孝經抄十遍。”
渣爹沒答應,他不喜歡這個女兒,又覺得女子不該讀書,哪會帶她去任上?
年後回陳州時,他帶上了楚凌。
他要親自教導這個庶子,到時候讓楚子敬看看,到底誰才能教出好的弟子。
渣爹一走,白灰繼續大搖大擺的去大伯那聽課。
楚子敬:“你不怕你爹責罵你?”
白灰:“父親在家時,我侍奉盡心,父親不再家時,我恭敬守禮,他為什麼要責罰我呢?”
楚子敬嗤笑一聲,沒有揭穿她,“今天起學策問。”
於是白灰又多了個科目,晚上回去,她掰著手指算,詩賦、策問、貼經、雜文、墨義、經義,再加上額外的禮、樂、射、藝、術、數,每門課又可以拆分成小科目,比如詩賦可以分為詩詞、賦。
四書五經是必須要背熟並且能夠默寫的,除此之外還有幾十本注視、集註要熟讀並背誦,名人名言都要記牢,說不定就會變成考題,朝政要了解,甚至華宣朝有名的山川河流也要知道,因為某一次會試出了一道地理題...
這道地理題把無數學子難住了,根據大伯講解這件事時嘴角笑容的弧度,她猜測應該是渣爹科考的那一年,渣爹因為沒做出來,最後考了個二甲最後幾名。
吳先生大概知道她跟著大伯讀書的事,囑咐她要好好讀書,並且放寬了自己課上的要求,允許她偶爾不去。
入春天氣暖和了,劉氏讓她換上新作的衣服,素色長袍,袖口衣角還有她親手繡的花紋,讓人拿著臘肉、一籃子紅棗、芹菜等六禮一起去了大房。
大伯今日竟然一改往日頹廢的模樣,頭髮全都梳起,帶著玉簪,端坐在堂前靜靜等待。
親孃把東西交給大伯母,對方收下,又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筆墨紙硯,交給白灰。
到現在她自然明白劉氏是帶著她來行拜師禮。
拜師自然沒有空著手的,即使說出“有教無類”的孔子,也指定了束脩需要十條臘肉。
先拜祖師爺,然後拜先生,結果大伯母遞來的茶,她跪在大伯面前,“弟子愚鈍,以後還請先生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