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嘆了一口氣,終於清醒了過來,盯住宋陽,身體卻沒有動彈,道:“我已經盡力了,該做的也做了,從我落崖的那一刻,殺身成仁,捨生取義,我已經償還了組織的義務……”
宋陽愣了一下,猶豫不定,握住石頭的拳頭漸漸放鬆了。
雖然猜不透對方說的是否虛言,不過聽她的話意,似乎也想脫離了忍者組織,他心中輕嘆,一個女孩子走上忍者之路,有多少是自願的?不都是被逼無奈嗎,只不過,唯一區別,是這個女子還有一絲求善之心,厭倦了殺戮,觀她落崖後的神態,不像說假,握在手裡的石頭,輕輕地滑了出去。
女忍者只是平靜地側躺,漸漸翻轉過來,變成了平躺,靜靜地看著上空的一輪明月,臉色靜謐又虔誠,月光灑在她的臉色,潔白如玉,那五官輪廓,有傾城之姿,原本一臉寒霜的臉頰,此時竟有些解脫神色。
“今晚的月亮,不錯啊!”宋陽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宋陽,宋陽……你在哪?”山谷那邊傳來沐雨寒焦急的聲音。
女忍者掙扎著爬了起來,“我走了”。
宋陽不無可惜地說:“好好做人……記得遠離組織,凡是組織,不管白的黑的,都是坑……希望後會有期。”
她身體一顫。卻沒有吱聲,繼續往前。
但走出去十幾米,卻回頭望了地上的宋陽一眼,“我叫阿蘭。”
啊?
這是什麼節奏,宋陽一怔。
“她也是個女人,而且差點和自己有了合體之歡,也算自己的半個女人,還是一個日本女人,不管怎麼說,咱都屬於抗日了一次!”想通了這一點,宋陽突然覺得,似乎一下子心境得意許多。
宋陽看著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山谷裡。
“宋陽,宋陽……”聲音越來越近。
想到沐雨寒,他的心情放鬆了下來。
宋陽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我,我在這……”
一個苗條的身影出現在山谷入口,欣喜若狂……
三天後,還是洛水車站,養好傷的宋陽與沐雨寒結伴而行,進了小站月臺。
他們沒注意到,那個名為阿蘭的女忍者站在柱子後面,看著宋陽的挺拔身影,一點點縮小,最後消失在月臺上。
這次條件很好,返回金陵的高階軟臥裡,就只有上下兩個臥鋪,一張沙發。
宋陽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你說我愚蠢不愚蠢,怎麼會把鐵牌丟失在瀑布裡?哎呦,可憐我的寶藏呀!”
她抿然一笑,“非要裝個財迷的樣子幹嘛?還是自己說的,丟了就丟了,不找了……別轉移話題,說,為什麼那個女忍者失蹤了,難道我還冤枉你了……”
“要說冤,也是我冤啊,我這不是為你著想,沒法回去和家人交代啊。”宋陽苦笑著,“你真的要回去?”
“爺爺時日不多,雖然鐵牌丟了,但已經來過了,北斗七星劍有了,不管有沒有寶藏,還是讓它們沉睡的好,爺爺的心願也算了了……我明天就飛回家。”
“那,你還回來嗎?”
她看向車外,模糊的大樹一個個不斷地閃過,輕輕地搖了搖頭。
廣播裡突然想起來歡快的音樂,“金陵的旅客請注意,金陵火車站到了……”女播音員開始播報令人振奮的到站通知。
“再見吧。”她站起身。
“也許還有再見的時候!”
“也許!”
她離開的背影在月臺路燈的影子有些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