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那個宋福耀是在騙我?”
福源惠子心有不悅的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那張繃著的馬臉怎麼看怎麼不爽。
“看來長官不太喜歡我,不過既然我已經選擇加入了你們,就會奉守契約從一而終,我相信您找我談話只想聽真話,而不是那些諂媚之詞。”
陳靈澤一開口就在拽文,這種口氣很讓人不舒服,不過福源惠子還是按壓住內心的不爽,笑著說道:“帝國當然喜歡講真話的人。”
“陳某這裡有長官想聽的真話,就看這位長官出不出的起價?”
福源惠子一聽,內心又是一陣噁心,陳靈澤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結果居然和她做起了生意,這種表裡不一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要看你說的真話有沒有價值,我們對於投誠的人一向很優待,只要你提供的資訊足夠有價值,你想得到的我們都能滿足。”
陳靈澤沉吟了片刻,眼神堅毅道:“我知道你們會把我們送回去給你們搜尋情報,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這裡,還有,我不想再做特務,我只想過過小日子,不想再參與到這些事情。”
“那你的條件並不苛刻,但也不容易,不過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你提供的資訊足夠有價值,我可以向上面申請滿足你。”福源惠子認真道。
“好,你想問什麼?如果是關於任務的事情,我以前已經將所有知道的資訊都說了,你們也做了記錄,我想就沒必要再重複了吧。”陳靈澤爽脆的說道。
“你剛剛不是說你能講真話嗎,那我問你,怎麼看待老酒這個人,以及你們方面的兩次潛伏任務?”福源惠子端坐在椅子上,表情嚴肅的拿出筆記本準備做筆記。
陳靈澤想了想,說道:“我只聽過老酒的一些傳言,如果長官問過宋福耀同樣的問題,我敢肯定,他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都只是以訛傳訛,完全沒有任何依據。”
“根據我所知道的情況,老酒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組員,還是負責後勤的組員,因為外出採買,才沒進入你們的包圍圈,得以倖存下來,並且潛伏在新京,等待我們的支援,至於其他的事情我也無法得知了,因為老酒的事情在我們內部屬於高度機密,好像還是直達天聽的那種級別。”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老酒應該是黃埔46期的學員之一,這一點在內部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想你們也應該調查過,第一批潛入東北的小組都是這從這幾期裡挑選出來的精銳。”
“對於老酒的資訊就這麼多,我可以拿性命保證,我所說的真實性。”
“至於我們這次任務,沒什麼好說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們組全是炮灰,屬於那種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咋回事的糊塗蛋。”
“現在看來,不光是我們二組,連同三組一起都是誘餌,為的是掩護一組和四組順利潛入新京。”
“所以在被捕的時候,我是第一個選擇交代的人,我們組其他人也是我供出來的,我沒別的想法,我只想活下去,不想成為任何人的犧牲品。”
“而且,我還知道一個別人都不知道的絕密情報,話就說這麼多,如果長官無法滿足我的要求,這個絕密情報,我會爛在肚子裡。”
福源惠子有些看不明白眼前這個人,看上去一本正經很刻板,好像挺有骨氣一樣,結果會這麼爽快。
“我很好奇,你既然選擇投靠我們,為何還會藏著秘密,又為什麼以前不說,我出現了你問都不問我的身份,就如此草率的和我談條件,你就不怕我讓人繼續對你審訊嗎?你應該見過我們的手段,你不一定能扛得住。”
陳靈澤有些不屑的笑了笑:“你們太盲目自信了,低估了我們華夏讀書人的骨氣,我選擇投誠,是一開始就想好的,並非屈於你們威脅,我說過,我不只是不想成為別人的炮灰和墊腳石,我只想活下去,僅此而已。”
“至於為什麼和你說,很簡單,之前你和佐藤總教官在活動室外觀察我們,佐藤對你的態度頗為客氣,你又穿的不是制服,這說明你的身份不簡單,否則別說見我們了,你連這個基地都進不了。”
福源惠子沒想到對方的心思如此縝密,而且還是一個極有主見有氣節的人,所謂的讀書人,當真都是這種有骨氣有個性的人嗎?
宋福耀、陳靈澤,兩個性格迥異的人,前者很潑皮,但不讓人反感,後者很傲氣,但言辭真誠,一點都不花裡胡哨。
兩相對比,似乎宋福耀並不值得信任,而眼前的陳靈澤才是最好的合作者。
“你等我幾分鐘,我去給長官打個電話。”
福源惠子有種感覺,陳靈澤的這個秘密,肯定是他們目前不知道的情報,其價值應該不低。
“多謝長官的信任。”陳靈澤依舊保持著那副死板的姿態,語氣也是一樣的僵硬。
離開會客間,福源惠子借用了佐藤工木的電話直接給川澤一郎去電,在闡述自己的理由之後,川澤一郎當即答應了陳靈澤的要求,並且還增加了一筆豐厚的獎勵。
回到房間,已經拿到獎勵政策的福源惠子爽快的說道:“上峰不光是答應了你的請求,還會獎勵一筆豐厚的財富,不過前提是你的秘密值這個價。”
陳靈澤沒想到眼前這個清秀的東洋女人能耐這麼大,有點小後悔沒把價碼開高一點。
事已至此,他也知道貪得無厭沒有好下場,當即說道:“我們這批潛伏人員,一共有四個小組,二組三組是炮灰,一組才是真正的潛伏精英,原本計劃的是每組十一人,那麼一組和四組的配置並不是平分,而是一組滿編,四組只有一個人。”
“你說的絕密就是這?”福源惠子面無表情的看向眼前的刻板男人,對於他們來說,玉狐的暴露,早已將這些事情說清楚了。
老酒、玉狐、夜叉,這條線是個什麼情況,對於保安局來講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你們已經知道了?”陳靈澤驚訝的有些說不出話來,畢竟這可是他覆盤到現在才想清楚的秘密,東洋人是怎麼知道的?
“你所謂的秘密,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什麼秘密,如果就此而已的話,我想我們已經沒有必要再聊下去了。”
福源惠子感覺自己有些傻,被一個騙子吊起了這麼大的胃口,還親自給川澤長官爭取條件,結果得出來這麼個秘密。
整個人都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已經沒了耐心繼續聊下去,合上筆記本就準備起身離開。
然而,就在福源惠子即將出門的時候,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陳靈澤,眼神堅定的看向自己放在桌面上抱在一起的雙手。
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胸有成竹氣定神閒道:“這麼著急走,長官就不想知道,老酒的真名叫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