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可以說是一處十分脆弱的地方。
現在陳歌就有一種自己的靈魂被人以刀撕裂開的感覺,他本以為這世間已沒有什麼痛苦能讓他無法承受。
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這種靈魂撕裂開般的感覺,足以讓一個正常人為之崩潰。
這個過程就好像是把靈魂一點點地撕碎,然後再一點點地從邊緣拼接起來,而他本人的神志卻又是十分清醒的,清醒地承受著這股痛苦。
終於這股痛苦潮水般退去。
但陳歌知道這並不是結束。
一段晦澀、玄妙、深奧、古老的口訣出現在他腦海裡,就好像融入靈魂中、他與生俱來就會的,隨後這些文字化作一尊磅礴無邊的白骨法相。
“白骨觀想法。”
這尊法相下一刻直接烙印在陳歌靈魂之中。
與此同時,陳歌眼前突然出現諸多畫面,他成一個身披袈裟的年輕和尚,寺廟坐落在荒山深處,這裡瘴氣滔天、妖魔縱橫、鬼怪亂舞。
寺廟不敬神佛,而敬一尊白骨。
他就每天坐在廟前……發呆。
確切的說他不是發呆,而是看著山下的山精鬼怪,看著它們從某塊石頭、某株野花、某隻野豬……逐漸褪去原形,化作能夠直立行走、吞雲吐霧的人。
他不知道這一過程持續了多久,或許已經久到讓他忘記了時間的概念,因為就連廟前他種下的草籽也化作大妖興風作浪。
後來這些妖物漸漸死去,他又看著它們的屍體從新鮮、到幹萎、再到腐爛,最後化作一具白骨,融入泥土。
然後其餘精怪再次化形。
直到某天,他發現自己也變成了一具白骨。
……
“眾生如我皆白骨。”
陳歌緩緩地睜開了眼,目中有稍許的模糊。
他首先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皙修長,適合一把捏斷對手脖子……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並不是白骨。
他微微舒了口氣,那些畫面太真實而富有沉浸感了,就好像是他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一樣。而且他只要把眼睛閉上,腦海之中就會浮現那尊巨大的白骨法相。
“靈魂果然得到了難以言喻的昇華,精神力也更加純粹緊密,就彷彿經歷過千錘百煉一般。”
陳歌嘗試將精神力蔓延出來,但因為是第一次的緣故,這過程並不順利,他雖能清晰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卻無法將其靈活運用。
“算了,有點操之過急了,運用的過程還需要學習。”陳歌搖了搖頭,把自己這不切實際的想法先放下,畢竟涅槃境的武者也還做不到將精神力延伸出去,更別說運用了。除非是格外精通的那一類。
隨後陳歌命人去找來一塊巨大的銅鏡。
他看著銅鏡裡熟悉的面孔,腦海裡再次浮現那尊白骨法相。
幾分鐘後,鏡中的他開始變化。
首先是外貌四肢變得模糊不清,整個人就好像是被撕下人皮一樣,渾身血淋淋的,宛如血屍一般。
有些地方的血肉甚至粘連在一起,血管、筋骨、組織層次分明,看起來猙獰而醜惡,膽小之人或許會被嚇得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