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過往
西域。
鈺夜唇角噙著一抹淺笑來到靈雨宮。
溫雲見狀稟退所有宮人。
鈺夜走到桌前坐在凳子上，滿臉勢在必得的模樣，十分悠閑倒了一杯茶細細品嘗。
“看夜兒心情不錯，想必你的計劃已經成功了。”溫雲從梳妝臺前起身，緩步走到桌前與鈺夜面對面坐著，輕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鈺夜回道：“父君，我暗中派去燕昭的隱衛，他們在各座城池製造自然災害，有不少百姓陷入恐慌，良田被毀，糧草産量便會不足，估計燕璟澤會為此事憂心，到時候，我們若起兵攻入燕昭邊城，他們內憂外患，自是無心應敵，屆時，我們西域死士大軍將會踏平燕昭。”
溫雲狡黠一笑，回道：“對了，上次你前往滄瀾和談如何了？滄瀾君主可有回信？”
鈺夜回道：“起初蘭東君不願與我們合作，但我給他備了份大禮，他沒過幾天便給我回信，答應助我們一臂之力。”說罷，鈺夜從袖口拿出一封密信遞給溫雲。
溫雲接過鈺夜手中的密信，看著上面寫的內容唇角勾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不愧是夜兒，這麼容易就讓滄瀾將兵刃利器贈與我朝兵將。”
鈺夜揚唇笑了笑，回道：“蘭東君有個蒐集奇珍異寶的癖好，我暗中探查到他正在尋找碧玉石的下落，好巧不巧，這碧玉石就在國庫，於是我便拿著碧玉石獻給蘭東君，他二話不說將最厲害的兵刃贈與我，答應與我們攜手將燕昭覆滅，不過，他還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溫雲問道。
“蘭東君他要燕昭所有奇珍異寶，我便答應了他，想著與他一同拿下燕昭後，另外一計，再做打算。”鈺夜回道。
“不錯，這樣也好，待拿下燕昭，西域國土勢力大增，我們害怕他一個滄瀾小國不成。”說罷，溫雲眼底閃過一抹狠絕。
“父君，再過幾日，燕昭淮西和泳洲皆會有一場大雨，若那時他們堤壩尚未修好，在雨水傾瀉而下時，水域必定上漲，將會引發洪災，屆時，燕璟澤定會調動各城兵力前往淮西和泳洲抗洪，我們在出兵攻打燕昭邊境，這一來，燕璟澤可謂是雪上加霜。”
溫雲唇角微揚，眸中閃過一抹狡黠。
“夜兒這般優秀，本應是西域的儲君，你放心，待我們大計成了之後，你便是天下之主。”溫雲溫和道。
聞言，鈺夜眉間閃過一絲喜悅，成為天下之主，那可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權威之下無人能敵。
“父君放心，兒臣定不負重望。”鈺夜朝溫雲拱手道。
溫雲露出一抹淺笑，看似勢在必得。
鈺夜離開靈雨宮沒多久後，一身酒氣的鈺烈踉踉蹌蹌踏進屋。
溫雲見狀趕忙上前扶著他走到凳子旁坐下，為他倒了一杯茶。
“君主，怎麼喝這麼多酒？”溫雲故作滿眼心疼。
鈺烈打了個酒嗝，晦暗無光的眼眸直勾勾盯著溫雲。
雖然溫雲十分嫌棄，但要做出一副十分深愛鈺烈的樣子，對他噓寒問暖，以表關心。
鈺烈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腦海裡那熟悉的面容彷彿就在眼前，本是晦暗無光的眼眸瞬間一亮，他緩緩伸出手，輕輕撫著溫雲的臉頰，滿是柔情輕喚一聲：“小辭…”嗓音又低又啞，還帶著些許顫抖。
溫雲神色微變，但很快又恢複平靜，牽強的擠出一抹淺笑，回道：“君主，我不叫小辭，我是雲兒啊。”
話落，鈺烈微微一怔，他收回手揉了揉眼睛，看著溫雲這張俊美的面容，他眸中閃過一絲失落，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喚出“小辭”二字，但他隱約覺得，小辭這個人似乎對他很重要。
小辭是誰？
鈺烈腦海中浮現的身影逐漸清晰，待他看清那人面容後，神色驟變，眸光變得極其森寒，他一手推開溫雲，像發了瘋似的往外跑，嘴裡不停喊著：“鳳辭…鳳辭，你在哪？你在哪？”
模糊的記憶湧上心頭，小辭就是他最愛的鳳辭啊，曾經的君後，那個風度翩翩，舉止文雅溫柔的男子，初見時，他對他一見傾心。
“攔住他！”溫雲一聲呵斥，屋外的隱衛突然現身，將鈺烈抓了起來。
“你這個毒夫，毒夫！是你害了小辭，還對朕下藥，害得朕神志不清，做了許多錯事，溫雲，朕當初就不該納你入宮。”鈺烈怒目圓瞪。
溫雲緩步走到鈺烈身前，臉上顯露一抹冷笑，說道：“看來輕微的迷藥劑量還是不能長久迷惑你，這麼快就記起之前的事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小辭是無辜的，你若恨朕，要殺要剮隨你便，不要牽扯無辜的人。”鈺烈怒吼道，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君主，若換做以前，我是愛你的，但現在，我覺得你惡心，我明明比鳳辭還要愛你，為何你要立他為君後？還把太子之位給了鈺陽，鈺烈，我溫雲最討厭的就是愛人的背叛，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溫雲怒道。
鈺烈苦笑幾聲，回道：“溫雲，朕自始至終都沒有愛過你，你來西域第一天，朕本想把你遣回燕昭，可你兄長溫黎，他給朕修來一封密信，威脅朕說，若朕把你遣回去，他便讓燕昭先帝起兵攻打西域，為了兩國不再挑起戰事，朕只好將你納入後宮，本想與你相敬如賓，可你…”
說到這，鈺烈眼角湧出幾滴熱淚，他本對溫雲無情，心裡始終愛著鳳辭，卻沒想到溫雲因嫉妒他對鳳辭的寵愛，給他下藥，讓他亂了神智下與他發生關系，至此才有了鈺夜。
那次之後，鈺烈十分懊悔，心中有愧於鳳辭父子，為了彌補鳳辭，他立鳳辭為一國君後，待鈺陽滿月時，便讓他繼承太子之位。
溫雲想起剛來西域那段時間，水土不服，是鈺烈日夜都在照顧他，那時的鈺烈，亦是十分細心溫柔的男子。
他在燕昭時，從未遇到過這般待他好的人，他雖是護國將軍溫煦的二兒子，但溫煦總是偏愛嫡長子溫黎，對他視而不見，而溫黎雖是他兄長，但他性格暴躁，囂張跋扈，經常欺負他，在溫府，從來沒有一個人關心過他。
直到他被溫黎算計，他就像貢品一樣，被送入西域皇宮，初次見到鈺烈時，被他的溫柔所打動，他暗暗發誓，此生要讓鈺烈只愛他一人。
久而久之，這種愛卻成了他心中的枷鎖，開始變得扭曲，憎恨，他嫉妒鳳辭不像他這般，卑微渴求鈺烈愛他。
後來，在他生下鈺夜後，便開始研製一種能迷惑人心的迷藥，待迷藥研製成功後，他便開始迷惑鈺烈，讓他只鐘情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