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們的樓船呢?”
來到風陵渡上,姬考驚異不已。
偌大一艘樓船,竟然不見蹤影。
倒是樓船停靠不遠之地,成為了兩軍交戰,最後的戰場。
而河道之中,更是風生水起,在星夜之中,顯得尤為驚人。
他與姜蘭,雖然心疑樓船去向,但是此刻,卻被海上的爭鋒所吸引住了。
大河由南轉東,風陵渡所在之地,本就浪大水疾。
此時巨浪翻騰,已經不是浪大水疾能夠形容。便是大海上面,除下最為恐怖的風暴襲來,都不會有這般氣象。
這一截河流,彷彿成為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之中,是祭方老巫祝與姜氏老劍客的戰場,漩渦之外,則是他們的兵器。
姜氏的老劍客,手中只有一把古劍,但是北方的河水,都是他的劍。
河水化劍,或大或小,或長或短,或是飛於高空之上,或是暗藏河流之中。無數道河水,無數道利劍,朝著祭方老巫祝斬刺劈落。
祭方的老巫祝,這位面色枯瘦,手持骨杖的老巫祝。他的嘴唇從來就沒有聽過,彷彿一直在唸念有詞,似對蒼天,又似對大河。
河水如盾,卻沒有大大小小的無數盾牌。盾牌只有一張,但是整條大河,都是盾牌所在。對面的長劍,都被盾牌擋下。
時不時的,還有一兩道浪頭,穿過萬千水劍,拍向對面的老劍客。
當然,這些浪頭,都被老劍客一劍斬碎。
大河之內的戰局,似乎除下那艘似乎隱形的樓船上面,那個兩鬢星星點點的中年人之外,無人能看出,到底是誰佔上風,誰出劣勢。
中年人只是靠在樓船上面,負手而立,一句話也不說。
只是當姬考與姜蘭站在岸邊之時,他目光微動,看了一眼姬考,輕聲咦了一下。
隨後,他對著旁邊的伯達問道:“河邊那少年,便是你們的公子考嗎?”
伯達連忙回到:“正是。”
中年人點了點頭:“嗯,好一個少年,好一身行頭。”
“那是,我姬氏雖然以耕種聞名,但是桑織在西北邊陲,也是沒有方國能比的。”
中年人沒有理會伯達的自矜,又看了一眼姬考,或者說又看了那一劍、一冠、一玉,才將眼神轉開。
······
河上戰局看不出來,但是河邊的戰局,卻很是明顯。
祭方士卒本就是敗逃而至風陵渡,心無鬥志。等到他們到來之時,發現船隻竟已都被砸沉,迎接他們的,不是自己留守此地的軍士,反而是芮氏之軍。
可以想象,祭方士卒的內心,是何等的慌亂。
四方被圍,胸無鬥志,這場交鋒,簡直就是屠殺。
“投降免死。”
“降者不殺。”
······
在周圍敵軍一遍又一遍重複這句話的時候,越來越多的祭方士卒,放下了兵器,跪地請降。
戰爭便是如此,當有人投降之後,其他人也會跟著一起投降。不多一會兒,祭方士卒便全部投降了。
至於不願投降的,或是被對方斬殺,或者悲憤自戕,血灑大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