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說大人,要是有事,請您吩咐就是,說什麼有事相求。”
嬴胥軒見傅說如此正式,連忙還禮說道。
傅說朝著南方,嘆了口氣:“驪山局勢,嬴公也看在眼中了。妖類兇殘,經堯舜禹三代之戰,等到夏后氏成立,才將他們驅逐九州之外。如今說雖然身在驪山一隅,觀諸天下,卻發現妖類有捲土重來之感,驪山或許只是開始。”
嬴胥軒也感嘆道:“軒久居戎狄之地,亦有此感。戎狄國勢,經我殷商先後四代國君討伐,他們明明是歷次戰敗,可是國力卻不減反增,要說其中沒有妖類作祟,我絕不相信。”
自從武丁中興殷商之後,又有祖甲、庚丁、武乙三位好戰之君,不斷西出討戎。然而結果卻是戎狄越討越多,越討越強,甚至南方荊蠻,西南巴蜀,東方九夷,也一個個不服殷商統治。
諸夏之地,名為九州,實則只剩一半。
傅說忽然拱手向東,行了一禮:“當今陛下,有大志向,不僅要復武丁盛世,更有重開一方局面之意。如今沬邑之中,已經到了臨變之局,進則我輩百年謀劃,一舉成真;退則殷商國運,當一蹶不振。沬邑之中,形勢微妙,難以再派人而出,防備妖類,維持媧皇之祀,守護西陲邊民,傅說責無旁貸。”
“如今恰逢嬴公在此,想請嬴公,代說將姬考及一種周原之人送去沬邑。”
傅說說這話之時,看了看旁邊的姬考一眼。雖然姬考重要無比,是武乙陛下所說的未來聖人,但是也不是一定需要他來相送。
而南方妖類,很有可能傅說前腳剛走,它們後腳便再度殺來。
因此,傅說便想將護送姬考的任務,託給嬴胥軒。
“我還當是什麼事情,此事簡單,將護送姬考小友的事情,交給小女姜蘭便是了。”
嬴胥軒大咧咧說道,絲毫不以為意。
聽到他的話,傅說連忙說道:“怎麼成姜小友之事,此事乃是委託給嬴公。”
嬴胥軒擺了擺手,道:“本來大人信任我,有事相托,我是極為開心的,自當為大人奔走效勞,但是······”
說到這裡,嬴胥軒頓了頓,指著南方說道:“與戎狄之爭,保全宗廟制度,諸夏之民共擔;與妖類相鬥,庇護萬民生息,則所有人族共抗。如此危急時刻,我人道部族,隨時有可能淪落妖類之手。大人勢單力孤,以一人之力,如何才能對抗茫茫群妖。”
“軒受帝命,巡於戎狄之境,卻無寸功。如今妖類生亂,正好報之於陛下,報之於殷商。”
早在先帝庚丁的時候,嬴胥軒便被派出來巡視戎狄,以備戰事,到了現在,已經有幾十年了。
聽了嬴胥軒的話,傅說還沒有說什麼,他的女兒姜蘭,連忙說道:“父親,我也要留在驪山之上,與妖類征戰。”
開什麼玩笑,讓她給人做護衛?
她可不管姬考這小子是什麼身份,讓她護送,還不如讓她與妖類戰鬥。
如今妖類對驪山覬覦不已,正是她磨礪劍鋒的時候。想到這裡,姜蘭如遠山一樣的眉毛一動,如同山嶽起勢,別有一番韻味。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嬴胥軒臉色微變,他感覺自己這幼女,是越來越不講禮數了。
長輩說話,哪有她能夠隨便插嘴的?
姜蘭聞言,臉色微變,正要反駁,忽然,她的母親在旁邊輕輕拉了一下她。
“傅說大人,小女無禮了。”姜氏朝著傅說歉意一禮,才繼續道:“不過夫君所言沒錯,我夫婦兩個,還是在驪山協助大人鎮守妖類更好。讓大人單獨呆在此地,我們也放心不下。”
傅說略一沉吟,覺得這樣也好,嬴氏夫婦在這裡,一旦有險事,也方便聯絡諸姜方國的煉氣士出手相助。
不管怎麼說,嬴姜氏都是姜姓諸方之中的有申方出身。
想到這裡,傅說從自己懷中,取出一塊方型小青銅牌,造型古樸別緻,上面點綴有幾顆列星。
“這是我在萬方臺之中的身份象徵,憑藉此牌,可以接引一人入萬方臺之中修行。姜蘭小友,我看你年紀還幼,煉氣修行,尚有很多可學之處。此牌贈你,萬方臺之中,煉氣士眾多,典籍眾多,希望你能在其中得有收穫。”
姜蘭聞言,神色微動,看著自己的父母,卻不知道該不該接受。
嬴胥軒則疑惑道:“大人這塊牌子,不應該留給姬考小友嗎?”
這塊萬方命牌,或者說罪予命牌,他早就聽說過。當初武乙陛下修建罪予臺之處,被納入罪予臺的通神煉氣士,一人手中都有一塊。
這塊命牌,可以接引任何一位通神以下的煉氣士,進入罪予臺中修行,翻閱其中收藏典籍,或者向煉氣高人請教。
當初嬴胥軒成就通神之後,也曾想過入罪予臺之中求一命牌,可是他的夫人姜氏卻不同意,只能就此作罷。
他看到傅說如此看重姬考,還以為傅說一定會將姬考引入罪予臺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