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姬考又何必提什麼要求呢?
未來之時,即便姬考不提任何要求,程氏也好,畢氏也罷,都會按照姬考所想去做。
姬週一國,過去,現在,以致未來幾十年,唯一的敵人,便是戎狄了。
姬氏雖然擊破西落鬼戎,但是還有燕京之戎、餘無之戎、犬方國,甚至犬戎、羌戎、鬼戎等眾多敵人。
以姬氏如今之力,應對其中任何一個,都稍顯力不從心,更不用說全部了。
所佔西落鬼戎的土地,以姬周之民,必然無法盡用,還不如讓給程畢兩國。
這樣一來,未來戎狄復來,這兩個方國必然會賣力應敵。姬周,再不用單獨迎戰眾多戎狄了。
甚至未來姬氏收回祖地豳之後,要對犬方開戰,程畢兩國必然會一起出兵。畢竟,犬方與他們兩國隔渭水相望,他們也巴不得將這一國平滅。
可以說,姬考所使,是純粹的陽謀,對姬氏有百利而無一害的陽謀。
即便程畢兩國清楚,也不會拒絕,因為對他們而言,這同樣是百利而無一害。
姬考在書信之中沒有明說,他相信以自己祖父與父親的智慧,自然會明白他的謀劃。特別是父親姬昌,那可是註定要證道成聖的人,不可能這一點都看不穿。
······
與女遊兮九河,衝風起兮水揚波;
乘水車兮荷蓋,駕兩龍兮驂螭;
登崑崙兮四望,心飛揚兮浩蕩;
日將暮兮悵忘歸,惟極浦兮寤懷;
魚鱗屋兮龍堂,紫貝闕兮珠宮;
靈何惟兮水中;
乘白黿兮逐文魚,與女遊兮河之渚;
流澌紛兮將來下;
子交手兮東行,送美人兮南浦;
波滔滔兮來迎,魚鱗鱗兮媵予。
聽著耳畔的音樂,姬考內心之中,不由默默唸誦這首未來的詩歌。他也不知道為何,此情此景,讓他不由就回憶起來這首早便忘卻的詩歌。
黃鐘大呂,擊缶操琴。
同樣是九歌,同樣是河伯,所不同的,卻一是曲,一是詞。
聽完這一曲之後,姬考便感覺,未來這詞,實在是和曲子對不上。
明明是莊重浩大的祭祀之音,放到這詞之中,卻成了女子與河伯的歡會暢遊。
在巫廟之中聽完一遍這祭祀河伯之曲,沒有聽到任何奇怪之處,姬考便告辭離去了,傅說還在等著他出發呢。
程君父子再三挽留,姬考仍是笑著告辭。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又能聽一闕河伯祭歌,此間事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