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打得沈硯措手不及。
清脆的聲音落下，沈宜有一瞬間的失神。
這是她第一次打自己的兒子。
從小他的性格還算討喜，學習方面也都名列前茅，算是活成了“別人家的孩子”。
在沈硯的成長過程中，沈宜很少操心，懲罰那更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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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正因為如此，沈宜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對他的關係太少了，才造成了他現在偏執又極端的性格。
慣性使得沈硯的臉偏到了一邊。
沈宜的手還懸在空中，她顫著手，望向沈硯，說：“我對你太失望了。”
“失望？”沈硯覺得好笑，他正過臉來，問，“我只是按照你們的期望，做一個合格的豪門繼承人。”
“沈硯。”片刻之後，沈宜冷靜了下來，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穩一些，“六年前，溫絮根本就沒有拿那筆錢。”
他愣住了。
“你說什麼？”
“她媽媽生病，急需要動手術，她那時候還是個學生，沒有錢負擔手術費。”沈宜嘆了口氣，說起了溫絮不願提起的往事，“我當時給了她五百萬，她沒要。”
沈硯有些不可置信。
沈宜：“讓你知道她拿走了五百萬，也是她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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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沈硯問。
“這些事情，我本來是答應她要一輩子爛在肚子裡的。”沈宜無奈地搖了搖頭。
沈硯站在玄關，有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天旋地轉。
他一直以來信奉的真相，恍惚間開始坍塌。
那些所謂的愛恨，都逐漸模糊了起來。
沈宜道：“後來，我負擔了她媽媽的手術費和醫療費。但她工作以後的兩年裡，陸陸續續把這些錢全部轉到了我的卡上。”
沈硯拿著檔案袋的手微微握緊。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沈硯低聲問。
“很多方面的因素吧，最重要的，大概是因為你有婚約。”
“婚約算什麼？”沈硯的情緒稍稍有些激動，“難道她覺得我對她的感情還比不過一個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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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回答不了沈硯的問題。
“她離開你，是不想讓你和沈家決裂。”沈宜沉默了片刻後說，“絕不是因為她不愛你，背叛你。”
沈硯的心口忽的不受控制地開始發疼。
“不可能。”他道，“如果是，她沒理由什麼都不說。”
“她知道你的性格，所以寧願讓你恨她，都不願讓你回頭！”沈宜的聲音裡摻了幾分哭腔，“她自知和你身份懸殊，走不到最後，她不想拖累你，不想讓你為難，更不想讓你違揹你爺爺……連我都看得明白的事，為什麼你像個傻子一樣？”
——有的時候，我會問自己，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值得你這樣對我。
他想起昨天在醫院，溫絮紅著眼問他這句話時的模樣。
那麼痛苦。
那麼絕望。
他的大腦頃刻間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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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事實真如沈宜說的，那麼他這麼長時間以來，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我不信。”沈硯拿起外套，“我親自去問她。”
他拉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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