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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絮在病床上躺了一天。
朱曼跑前跑後，又是交住院費，又是給她買飯，忙得焦頭爛額。
她拿著勺子舀了一口粥，放到溫絮的嘴邊：“來，喝粥。”
溫絮張開嘴，味如嚼蠟。
“你還有工作，不用管我。”溫絮道，“小手術，沒事的。”
朱曼正色：“這怎麼行！你一個人在醫院裡我怎麼可能放心。”
除了照顧她的身體之外，朱曼還很擔心她的精神狀況。
從遊輪出事開始，溫絮的情緒就變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她雖然嘴上不說，但朱曼清楚，她的心其實涼透了。
朱曼比任何人都瞭解溫絮對沈硯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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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親眼看著她那顆柔軟又脆弱的心，被沈硯一次又一次地撕碎了踩在地上。
“我可以。”溫絮勉強在唇角擠出了一個微笑，“我會快點出院，還要努力工作呢。”
“你工作什麼啊？！”朱曼氣得不行，“你現階段養好身體才是最關鍵的。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雖然不是什麼豪門富二代，但你媽媽那點住院費和醫療費我暫時還是擔得起的。”
溫絮垂下了眼。
“朱曼。”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酸不溜秋的話我不愛聽，你老老實實對自己好點，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
想了想，朱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坐了下來，她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番溫絮的神色，試探性地開了口：“沈硯後來……沒來找你麻煩吧。”
“沒有。”溫絮搖了搖頭。
朱曼總算是舒了口氣。
要是溫絮成了這樣，沈硯還不依不饒，那可真是喪盡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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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絮想起昨天沈硯離開時的背影，緩緩地舒了口氣。
“我明天問一下醫生，我媽現在的情況能不能轉到縣醫院。”
其實她心裡清楚的很。
她透過沈硯好不容易向程曄博士求來的手術機會，也只能給母親爭得多幾年的時間。
溫芮春的那顆心，早就縫縫補補得不成樣子。
醫生說：“你母親不僅是身體上有疾病，她的心理也有問題。她自己整個人處於很消極的狀態，她對生的渴求並沒有很大，只是可能有些牽掛在，才勉強支撐她走到今天吧。”
她知道，這麼多年來，溫芮春早就厭煩了。
阿姨告訴她，從年輕時候那段失敗的感情開始，溫芮春的臉上就再難看見開懷的笑容了。
她艱難地忍受著那顆逐漸衰竭的心臟帶給她的疼痛，還有溫絮父親帶給她心理上的苦楚，就這樣，熬過了一年又一年。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女兒，她早就放棄和病魔鬥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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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曼點了點頭：“要是可以的話，我這週末陪你搬家。”
“好。”
溫絮靠著枕頭，靜靜地看著窗外。
一場春雨下得整座城市烏濛濛，空氣中浸潤著被雨水沖刷過的泥土和青草的氣味。
溫絮無意識地伸出手，覆在了自己的胸口。
她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著。
“朱曼。”
“嗯？怎麼了？”
“好奇怪。”
“啥東西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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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還在跳。”
朱曼沉默地望著她。
溫絮輕輕地自言自語：“可我的心，明明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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